“到底夏侯懋的硬傷在哪里你快說說看。”
許褚迫不及待的問道,要強好勝之心,也讓他多少有些希望,或許兒子許儀,可以在這一方面贏了夏侯懋,扳回一局。
曹丕低頭微笑著撫弄著酒杯,緩緩說道“我妹妹少時,曾反復做夢,夢到有一獨眼妖魔,往來我家丞相府中,吞噬牛馬人丁,池中魚蝦。每次醒來,都是神情恍惚,精疲力盡。善相者曾說,我妹妹乃是天降仙子,落于人間,此生大富大貴,但不可與獨眼殘疾者結親,否則于其本人,乃至家族,都有莫大的傷害。”
“然則其后不久,我父親帶領眾將征殺呂布的時候,夏侯懋的父親夏侯惇為呂布手下戰將曹性暗箭所傷,拔矢啖睛。從此成了獨眼殘疾。雖然依舊神勇,但獨眼的面相,卻始終難以更改了。”
“父親之所以把這門婚事無限期的拖延至今,便是心里難決。想要拒絕悔婚,夏侯惇乃是族弟,仕忱Фタ蓁昭張嘴。若要履行婚約,又恐萬一這門婚事成了,應了夢魘,以后我家族不幸,我父親的大業也收到波及影響。”
“我意已決,等這次回許都,便向父親提議。為了江山社稷著想,為了曹氏宗族著想,讓父親做主,撤銷了這門婚事。然后再把清河許配給我許儀兄弟”
“從此你我兩家結親,豈不是好“
曹丕哈哈大笑,眼睛直盯著許褚“來來許伯伯,再飲三杯何妨”
啪
當啷
許褚忽然滿臉怒色,額角青筋暴起,手里的酒壺被他捏成了扁餅,重重的摔在地上,翻著個滾出多遠。
“許伯伯,何故如此惱火若你看不上清河,此時作罷便了。小侄也不過是傾慕我許儀兄弟的才華武功,你又深受我父親的器重,此事說來極為靠譜,所以才想著你我兩家結為親戚。”
“既然許伯伯不喜,便當我沒說過好了。來來你我繼續喝酒,莫要再提此事了”
許褚愈怒,懊惱不已,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張著嘴過了良久,這才說出話來“要是俺家許儀能娶了清河,那可真是天造地設的姻緣,神仙難得的眷侶。可是如今,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曹丕假意吃驚,睜大了眼睛說道“許伯伯何故如此心灰意冷此事包在侄兒身上,這次南征大捷之后,回轉許都,便向父親提出此事。”
“許伯伯和我許儀兄弟,也要好好表現,多建功勛,也好給我父親留下好的印象。哦我倒忘了,怎不見我許儀兄弟前來”
許褚怒極,盛怒之中更加了幾分沮喪和懊惱,一拳重重的擊在桌案的一角上“俺兒子如今也成了獨眼龍了比那夏侯惇更慘”
“什么”
曹丕手里的酒杯落地,驚愕在當地,喃喃說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許褚說道“昨日我令許儀帶兵回宛城催糧,不想半路被張遼截殺,差點喪命,雖然被呂虔接應回來,但右眼被飛鷹啄瞎,難以復原,至今還昏迷不醒,早晚也是獨眼瞎子了”
曹丕心中暗喜,表面則更加驚訝“不是我父親和諸葛聞德早有約定,十日之期,在這里送張遼回來況且張遼的妻兒家眷都在新野監管之中,他怎么敢在這個時候投順劉備,行此暴虐之事”
“斷無可能,是否是我許儀兄弟看差了,不是張遼,另有其人”
許褚搖頭,右手狠狠的攥著刀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蒼白,關節隆起“就算我兒看錯,隨行軍士和呂虔也不會看錯。此事千真萬確沒有半分懷疑。”
曹丕慨然長嘆,緩緩的端起手里的酒杯,將殘酒一飲而盡“往日在許都的時候,曾聽張遼夸贊你兒許儀俊美雄才,有英雄氣概,勝過他兒子張虎。我還當是笑言,今日觀之,原來張遼早有妒忌之心”
“他心思縝密,也許早已看出父親想要把我妹妹清河改配你兒許儀,所以才會別的不傷,單單傷了他的眼睛。”
“原來張遼也是虛有其表的小人,真是令我顛覆認知了”
許褚越發大怒,解下腰間的短刀,啪的一聲摔在桌上“豎子,欺我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