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亦或者稱號是【慶寅】的無名真仙,打斷了天外之音:“守丘公在道場,留下了承道虛影。你若是當真羨慕,不妨下界親自走一趟。雖比不上守丘工親傳,卻也相差無幾了。”
喋喋不休的天外之音,戛然而止。過了許久,才嘿然一笑:“守丘公的弟子,又豈是這么好當的。我等真仙,壽與道齊。自道而來,歸道而去。道漲道消,順應天時,也合乎天地至理。”
“壽數百萬年,已經活的夠久了。似守丘公這般……”
“嘿嘿嘿,有慶寅兄你這樣的,就足夠了。”
慶寅冷聲道:“行了,有話直說吧。守丘公自離去后,我也不知其蹤影。想要從我這打聽他的消息,就別指望了。”
天外之音轉變的也很快,直入正題:“齋陽仙帝既隕,天羅仙帝新登。上一紀的有些東西,恐怕就要作廢了。這處爛柯道場,恐怕也要在被廢除之列。慶寅兄你要早做準備才是。”
慶寅似是愣了愣,而后沉聲問道:“那樣東西……追尋了這么久,就這么不管不顧了?雖說沒有在推定時間內出現,但保不準再等等,就能等到。”
“……此事復雜,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說清的。簡而言之,除了齋陽、天羅仙帝變政之因外,還跟守丘公有關。守丘公神威大發,逼退道湮大潮。使得仙界大眾的整體觀念,都起了微妙的變化。齋陽紀元時,道湮四處肆虐,真仙死傷無算。仙界諸仙,從上至下,對于能否抵御大劫,多持悲觀態度。故而只能尋求那外物幫助。”
“但尋求之旅,久久沒有收獲。而仙界最為為難之際,守丘公他老人家在世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力挽狂瀾的大戲。讓眾仙明白了,道湮似乎并不是無可阻擋的。況且,據說守丘公還在仙界,留下了多處傳承。凡入無名者,皆有成為守丘弟子的機會。慶寅啊。你說,當自身的力量已經足夠時,又如何會再求諸于外物呢?”
慶寅聞言,沉默了許久。過了好一會,方才語氣幽幽的說道:“齋陽紀元時,眾生悲觀消極,仙界一片郁郁之景,人心生厭。不知有多少真仙選擇自我了斷。”
“而今天羅紀元,卻是一轉大勢……不過漫天真仙皆是如此自信,我看恐怕不是好事。”
天外之音明顯有些不以為然,笑了笑:“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
“當然,若是你執意要留存此處爛柯道場,也不是不行。我也能小小的幫個忙。不過以后,你也需更加隱蔽、不至于被其他真仙發現才行。嘿嘿,若是今后事發,也別牽連到我。新登臨的這位天羅仙帝,可不像齋陽那般仁慈。”
慶寅拱了拱手:“陵兄放心。”
時空仿佛凝固在了這一刻。
光影轉動后,不知是多少載過去。
這一日,陵姓真仙跟慶寅再度相逢。卻不再是天外傳音,而是親臨此處爛柯道場。
所記錄陵姓真仙光影不斷扭曲、波動,甚至影響到了慶寅的身軀。
“媽的,現在仙界這些人是真的瘋了。天羅仙帝更是瘋的最厲害的那個!”
“我感到有些不妙,果斷先逃了下來。不過我估摸著,下界星海,也安全不到幾時了。我們兄弟兩,得早做打算才是。”陵姓真仙不斷來回走動,似是十分焦慮。
慶寅則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但相較上一段記錄光影,他的身上又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超脫的氣息。愈發跟守丘公有些相似了。
“我乃守丘公弟子,得其傳承,卻是輕易離開不得。”
“不過,我有感應,守丘公、祂或許已經離開此方天地。我或可追尋他的足跡緊跟而去。”
陵姓真仙聞言,不由側目。緊緊盯著慶寅,悚然而驚道:“你是說……那個傳聞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