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淵葬并沒有為難興復,收起了自身彌漫力量。
興復心里的無形壓力,方才緩緩消散。
“諸位前輩,既然空想之法有如此缺陷,可有解決之法”
他并沒有質問為什么要將群仙置于空想可能性中,做無用之功。而是直接詢問起了解決之道。
那白發年輕人,聞言大笑道:“不愧是不到超脫便覺醒者,所思所想,皆非常人可及。維持空想構筑,消耗非常。若是看不到解決的希望,吾等又豈會這般執著”
“似你這般,能夠通過考驗的,便是解決之道!”白發年輕人沉聲道。
“我”興復回想起自己在空想原初中,所感受到的種種。隱約明白了什么。
“道湮抹消,干凈徹底。吾等無法追蹤道湮,但卻可察覺,空想可能性與真實可能性之間的差別。心中的那縷不協調預感!”
“通過不間斷的構筑,進行反復微調。直到……”
興復頓時明白過來,脫口而出道:“不和諧感覺消失不見。就意味著,空想構筑出的可能性,與彼時真正存在過的可能性,完全一樣了。”
“雖不可見其白,但卻可以通過能夠確定的部分,反推出來。原來如此!”
白發青年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很顯然,興復的猜測已經十分接近真相了。
“你一人之預感,仍還有所欠缺。需吾等共同,商議錨定。”銘道仙此刻終于開口。
對于這位有著赫赫威名的前輩,興復還是十分尊重的。收斂神情,聆聽教訓。
“當初吾即便手持太上道書,也未能盡窺仙界之理,每個人的認知,都有其局限性。故而需要補充更多的不同視角。”銘道仙惜字如金,只說了這么兩句,便不再開口。
“空想構筑,倒也不必做到跟記憶中曾經存在過的完全一致。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越接近,空想構筑可靠性也就越高。發生瞬間崩解的概率,也就越低。”淵葬繼續補充道。
“通過補充這些被道湮抹去的【缺失】,我們便能臨摹還原出,山海可能性的基石。這既是山海的底層力量源泉,也是山海相融后,道湮掠奪的重點。”
“空想復現過去可能性,乃是順勢而為。借此窺探道湮,亦或者更準確的說,【神】的奧秘,才是我們真正所求。”淵葬語出驚人。
“神”興復心中一驚,隨后有些不解。
“敢問諸位尊者,這所謂【神】,又是何物”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生滅之劫的幾位尊者,似乎對興復極為看重。知無不言。
銘道仙寥寥幾筆,書寫了幾幅畫面。
“有人曾行于山海盡頭,窺見了山海誕生時的情景。其形莫測,其景莫言,其勢難覺,其狀難辨。”
“非言語可以形容說明,非文字圖象可以記載。”
“那人無法轉述山海之處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明確了一點。山與海,皆來自【神】。”
“那人又行于山海之末,見到了山海消亡、歸于【星】的未來。”
“山海無垠無限特性,是從【神】竊取而來。雖運行持續了無數載歲月,但終究不是山海自身的力量。自神而來,回神而去。此乃山海應有之結局。”
山海之初,山海之末。
兩幅畫面飄然呈現在興復面前。
其帶來的信息量實在太大,興復一時怔住,似乎有些難以接受。
“神,星。創世之初,山海末日。”
他喃喃自語著,忽的仿佛明白了什么,面色變得煞白:“山海如此,吾等山海中生靈,豈不是……”
“這便是【無關終局】了。吾等所有一切試圖自救的行為,在神的莫測偉力面前,都仿佛笑話。終究是徒勞無功。”
“是么”白發青年忽的反問。
“嗯”興復頓時被問住了。
“自然……不是。”接著他福臨心至,不假思索道。
白發青年聞言,爆發一陣爽朗之極的笑聲。
在場其余尊者,也是面露笑容。
銘道仙更是微微點頭,說了一句:“善。”
興復對一眾尊者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
白發青年方才接著說道:“山海結局,似乎早已經注定。然星,終究不是神。山海流轉無窮歲月,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一切都還是未定之局。最終究竟是山海、還是星,亦或者……”
“是我們山海間生靈勝出。都是未知之數!”白發青年確信無比的重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