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頭轉向的周長風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腹部已經紅了一片,接著又感到有水滴在順著脖子往下流;順手一摸,頸部也在流血
周圍的幾人都大驚失色,匆忙奔來的醫護兵趕緊為他檢查,好在彈片只是蹭過頸部,僅劃破了一道口子罷了;而另一枚彈片則是直接命中了肋骨。
“問題不大繃帶給我你去救別人”周長風搶過繃帶,然后伸手推開了那名醫護兵。
他掃視了一下面前,邊纏繃帶邊大聲問道“敵方戰車分隊情況如”
“轟”他的話還沒說完,又一發45英寸榴彈命中了三樓外墻。
盡管士兵們之前就將一包包土袋堆疊在了墻后以減少流彈與炮擊的二次傷害,然而效果終歸是有限的。
剛剛那發榴彈直接報銷了一個高射機槍小組,他們所處的窗戶那已經被炸開了口子,扭曲的鋼筋都暴露了出來。
被塵土嗆得咳嗽不止的周長風從地上爬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幾個重機槍三腳架的零部件,以及一截血肉模湖的斷手,手腕上的手表表盤已經破碎,指針卻還在頑強的走著。
濃郁的血腥味和硝煙氣息交雜在一起鉆入鼻子,源自本能的生理反應讓他惡心想吐,但他現在只得拼命的咽口水來壓制那股子嘔吐感。
“身為軍官要以身作則”這句話說起來不難,可身臨戰場時做起來豈有那么容易
一名臉上布滿血跡的少尉貓著腰走了幾步,扯著嗓子喊道“長官太危險了您去一樓吧”
“扯澹給老子滾回戰位”周長風不加理睬的來到一處窗口后,緊緊的倚靠著那些土袋。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端著望遠鏡往外看去。
只見那十幾輛坦克此刻已經有半數被擊毀擊傷,地上布滿了彈坑,伴隨它們的二百多名英印軍此刻正在一邊拼命還擊一邊就地挖掘散兵坑。
果不其然,這是要打算卡死在那兒了。
即使是最簡單的野戰掩體也能大幅度削弱來襲火力的效果,而一名合格的步兵僅需十幾分鐘便可挖好臥姿散兵坑,再用半小時即可以之為基礎加強為跪姿散兵坑。
這支英印軍的分隊可謂勇氣非凡,他們此刻受到零號高地和城區這邊的兩面夾擊,但是依舊沒有退卻,在頑強的進行近迫作業。
他縮回了頭,轉身問道“北邊樹林如何”
有人回道“有觀察到動靜,但具體不詳”
獲悉情況之后的周長風這才下樓,一回到指揮部,他就打電話詢問零號高地情況。
漫長的等待過后,話筒中響起了劉啟冬的聲音,“我們這邊好得很,每分鐘落彈不過十幾發。”
周長風抿了兩口茶水,沉聲道“太陽落山之前,切入中間地帶的那股敵軍就能構筑好掩體,他們穩固以后,你們當面的敵軍有可能會嘗試一次總攻,然后城區北邊數林也有敵軍出沒,估計待會要牽制我們,所以等會大大概沒法支援”
“營長你放一萬個心,咱們擱著還沒過癮吶,不弄死百八十個敵人我們以后都逛窯子都沒臉。”
“呵,說的倒是輕松,待會可別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