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被流彈擊中的風險,戴維斯上士打開了艙蓋,從自己的座駕中探出了頭,剛一扭頭就看到兩條“光線”射中了旁邊的另一輛a9型巡洋坦克,后者剛剛還在掃射的并列機槍一下子就啞火了。
又驚又怕的戴維斯馬上低頭喊道“該死倒車倒車我們不能”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一發256㎜穿甲曳光彈恰好以一個很大的入射角打在了炮塔邊緣,它在彈開時剛好從炮塔頂部掠過,順便像錘子砸西瓜一樣撞碎了戴維斯的腦袋。
他那無頭的身體噗的一下坐回了車內,旁邊的炮手見狀被嚇得厲聲尖叫。
激烈的戰斗仍在繼續,所謂“黎明前最黑暗”,此刻正是對置身于環形陣地中的英印軍心理的最恰當描寫。
顯然,夜間作戰是非常考驗一支軍隊的素質與組織能力的,因此大部分軍隊實際上會盡量避免在夜間進行大規模野戰,通常只會派遣少量精銳分隊執行滲透和迂回任務。
混三旅的進攻雖然一開始還不錯,但很快就因為戰況激烈、能見度不佳、通訊混亂而變得雜亂無章了起來。
全程觀戰的周長風倍感遺憾和無奈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啊
完全可以派遣幾支連級分隊向縱深滲透,拖延、遲滯敵軍的撤退行動,而大部隊則等到天亮以后再發起進攻,這樣明明是更好的選擇。
從望遠鏡中看去,整片戰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起初計劃好的主攻、羊攻、助攻、牽制、迂回等等都已經被各部拋之九霄云外,甚至連梯次都顧不上了。
各營各隊從四面八方發起不間斷的進攻,反復試探敵軍防線的接合部,一旦發現薄弱之處,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上。
在擊毀、逼退了大部分坦克后,炮兵們把戰防炮推到了沖擊出發陣地上,在距敵不過二百米的距離上直瞄轟擊敵軍機槍掩體、指揮所,乃至向單兵開火。
64㎜迫擊炮彈也不斷落下,環形陣地一線的英印軍士兵們炸得七葷八素。
刺耳的哨子聲和尖銳扎心的嗩吶聲中,浪潮般的明軍士兵冒著彈雨交替躍進著,期間不斷發射槍榴彈,等抵近到三、四十米的距離后就齊刷刷地投擲手榴彈,等一連串的轟響后就發起密集沖擊,以沖鋒槍和刺刀將負隅頑抗的敵軍殺死在陣地上。
“長官,b4區域需要支援,他們太多了”
“東邊a1陷落了我們是否要組織反擊”
“請命令坦克上來幫忙,那些膽怯的懦夫”
一時間到處都在告急,零號高地背坡下的指揮部中,野戰電話幾乎就沒停過,剛剛派出去的幾個排是威爾遜手中最后的預備隊了。
素來仁善的他此刻也不得不嚴令坦克重新加入戰斗,否則就得上軍事法庭。
雖然有人高呼“寧被審判、不上前線”拒絕重返戰場,但大部分人還是掛著一副死了母親的神色重新坐進了坦克中。
及及可危的陣地因為坦克們的重新加入戰斗而勉強穩固了下來沖上東邊陣地的一個隊的明軍在幾輛坦克的密集火力打擊下損失慘重,英印軍也趁勢發起反擊,他們被迫又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