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族主義大行其道的如今,自己國家的軍官在遙遠的大殺四方很顯然是人們喜聞樂見的教訓那些家伙天然的站在道義的制高點。
同時,考慮到此事如果深究的話的確會有不良影響,兵部的宣傳部門刻意將周長風的動機描述為“對在叛亂中不幸遇害的大明同胞深感憤慨,憎惡胡作非為的叛軍”,極大的滿足了人們的愛國心理。
這是公眾方面的影響,至于內部方面,周某人所帶回來的一些資料和基于其自身實戰經驗的報告都是頗有參考價值的。
所謂一榮俱榮,朱泠婧自然也跟著沾光和獲益。
實際上直至現在她才算是回本,起初委托海軍方面從禁軍那兒挖人,還有之后的晉升、調任等等,均是相當耗費政治資源的。
至于這一次別出心裁的“贈禮”,她則是考慮到周某人似乎缺乏鐘愛的事物,因而決定了這樣一個必定能讓人記憶深刻的主意。
這可是全大明首次在諮政院禮堂舉行婚禮,意義何其非凡
在周某人心里,這種“贈禮”應該要比真金白銀、奇珍異寶那種膚淺的事物更加珍貴吧
“多謝殿下的好意了。”周長風很是誠摯地拱手道謝。
“不過爾爾。”朱泠婧不以為意地回道,但是話剛一說出口她就有點后悔了,要知道為了辦成這件事,她跟諮政院那幫人交涉了許久,費了老大的勁。
哎呀可惡,這家伙不會真的就按字面意思理解吧那樣的話豈不是覺著自己并不重視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思慮之后的周長風忽然開口了。
“話說,我想入股一個造槍的小廠,但這會被彈劾,殿下你這里有沒有其它辦法”
在聽完周長風對于他的想法的解釋以后,朱泠婧微微搖頭道“我府下不經營這類。”
寧祐公主府立府不過十年而已,跟那些興辦實業幾十年的勛貴們沒法比。
底蘊幾無、家產不多,顯然玩不起重工業,所以公主府的投資都是一些輕工業和服務業,如服裝、飾品、酒店這些。
她想了想,繼續說“國朝律法明令官員本人及直系不應從商,你不是有姊親嗎讓她們家代為入股便是,你有需求就傳個話。”
反正也不是指望以之賺錢來發家致富的,只是實踐自己的想法罷了,不用擔心信任與否。
“好了,該說正事了。”
“嗯。”
朱泠婧坐直了身子,頗為嚴肅地說道“就在這兩天,有傳言稱奮進會和青年勇越社要搞大動作,針對朝廷官員與民間商賈襲擊、暗殺。”
這倆都是大明的右、極右派系,規模中等,不溫不火,但是行為處事非常激進和高調,尤其是后者,近七年以來曾組織過兩次暗殺行動,致使多名政見相反的官員傷亡。
后來遭到大力追捕和打擊以后,他們已經蟄伏了好幾年了,近三年都比較低調。
周長風一副“你咋知道”的表情看著面前的朱泠婧,后者不咸不淡地說“其中有個人前天因為醉酒斗毆被捕了,上海府警一開始并不知道,但卻順帶盤問出了這些消息,震驚之余便迅速上報了。”
“有意思,他們很顯然是想擴大影響力來宣揚自己的主張,而再沒有什么比襲擊、刺殺朝廷高官和那些大企業的豪商巨賈更加奪人眼球了。”周長風如是說道,然后問“殿下你要交代什么”
“回去好好清查,至少你的麾下不能生亂,懂么”
“好,明白。不過我感覺陛下和太子好像并不算排斥這些黨派,這次”
神色平靜的朱泠婧“呵”了一聲,“容許存在不代表能容忍胡作非為,穩定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