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南城區的一家不起眼的普通酒樓中,沈瑜與周長風正在邊吃飯喝酒邊閑談。
前者一連連軸轉的忙碌了近半個月,好不容易得了兩天的休息,不過在家躺尸了一天以后,今天被周長風給叫了出來。
“沒什么,只是忽然有感而發。”雙目走神的沈瑜用食指彈了彈杯盞,“我覺著吧,許多時候各國之間無非是在比爛罷了,以往把別國丑事當做笑話,可現今大明亦是如此,不禁讓人失落。”
“你倒是還很關心社稷啊,是真心熱愛大明的”周長風笑著打趣道,隨即便收斂了笑意,沉吟道“你的這個感覺沒錯,國家是個龐大而復雜的集合體,不出差錯是不可能。國與國之間的博弈和爭斗,很多時候比的是誰犯的錯少,而不是誰做的對事更多。”
沈瑜對此表示認同,他嘆了口氣,轉而好奇地問道“克行,去年伱拉著我去軍政司的時候咋不見你洞悉的這么深刻大半年就深諳世事了”
“我跟你的成熟不在一個方面。”周長風幽幽道“有些世事你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話讓現場的氛圍一下子古怪了許多。
良久的沉默以后,神情趨于平靜的沈瑜抬手將杯盞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問道“你肯定不會只為了找我吃酒閑聊,講吧,還有別的啥事”
“”周長風也不含糊,直接向他講了一下有關入股槍廠的想法。
“小廠子怕是不能滿足你的要求,稍大些吧,如果要想能在廠里說上話,幾萬圓是要的。”
“這樣的槍廠怎么找”
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信息可比后世要珍貴得多,許多事物不打聽的話壓根就不知情,掌握信息渠道的人極其吃香。
“我抽空給你物色幾家,過幾日給答復,你不妨先說說你愿意掏多少錢出來,五萬起步,別說你沒有。”
對于周某人入了寧祐公主的伙,沈瑜并不詫異,因為這完全符合周某人應有的政治立場。而通過塞錢來拉攏人心又是很常見的操作,所以沈瑜憑借自己多年的經驗百分百確信這家伙手里是有至少一筆巨款的。
“的確有,我大概最多拿八萬吧。”周長風回道。
“八萬你小子行啊。這樣,就近來,先南直隸,再看上海那邊。”
要是換作別人,沈瑜肯定覺得他一共拿了至少二十萬的拉攏錢,但周某人則不然,搞不好把那“意外之財”一口氣全拿出來了。
午飯之后,二人結賬以后就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周長風順手抽出了一張請柬,笑吟吟地塞給了沈瑜,“明年一月二十八,婚禮。”
后者今天穿的便裝的袖子稍寬些,他不以為意地將之插進袖子里收好,打了個嗝,“年節前這個時間挑得好,我肯定準時到。”
等他回到家以后,隨手脫掉了外套,順帶把那絳紅色的請柬放到了茶幾上,然后就半躺在了椅子上。
妻子徐夏月拿起茶壺倒了杯茶,埋怨道“好不容易得了兩日休息,還惦記著往外跑又同誰出去鬼混了”
沈瑜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左手指著茶幾上的請柬含糊道“你看請柬就知道了。”
面露疑色的徐夏月打開了那外封寫著“囍帖”二字的請柬,里邊是米色的,印著紅框和花鳥紋飾,中間寫著
「兩姓聯姻,良緣永結周克行,夏子婕。誠邀。佳期至昌三十八年一月二十八日,吉時申時二刻。席設帝國諮政院禮堂。敬備喜筵,恭候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