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妻子明顯有些懵,因為信息是完全矛盾的中午羅符還給家里打了電話,說福州天晴微風、暖和怡人,很適合休閑度假,怎么突然又說什么這兩天天氣不好暫時回不去
電話被掛斷了,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音。
留意安全、留意安全留意安全
至少在這一次,女人的直覺發揮了重要作用。不過,羅符的暗示其實也已經很充分了。
與羅符擔心的情況完全一致,從侯官縣寅賓館接出的電話線在電話局的交換機那里處在監聽之下。
竊聽有線電話并不難,對于偵察兵來說這是基本功,只需一副耳機和一個小轉換機。
滲透至敵軍后方縱深,將找到的電話線削去橡膠皮,再把小轉換機的電線搭上,這樣就能收到流經電話線的信號了。
而對于地方官府來說,那就更加易如反掌了全部的電話信號都要經過交換機進行轉接,監聽指定地方的電話內容又有何難
羅符深更半夜撥打電話有點反常,但困倦的電話局職工本就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既然沒有聽到某些關鍵詞,故而沒將之當一回事。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對于廣大百姓來說只是稀松尋常的一晚,但對于福州大案的當事人而言卻迥然不同。
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夏筱詩與周長風度過了閑適的一早,分別一月之久再見,實在是留戀無比。
由于告病在家休養的緣故,這幾天本應是屬于他倆的二人時光,然而來自皇宮的電話卻直接打破了原本的悠閑。
莫名其妙受到皇帝召見,還是在告病在家的情況下,周長風的心情可想而知。
“唉,先生,裹上頭巾吧,否則被冷風一吹又要受寒了。”
夏筱詩雖然也十分郁悶,但她又能怎么樣呢
頂著呼嘯的西北風,相當不愉的周長風來到了紫禁城。
不過在見到皇帝后,他原本的不悅之情就迅速消散了。
昭仁殿東次間中,端坐在座椅上的朱泠婧似乎在望著窗外的景象走神,而方述均則佇立在房間的一角,像木頭人似的。
暖和的房間讓人十分愜意,周長風拱手道“見過陛下。”
哪知朱泠婧緩緩扭頭,冷顏冷眼,讓人不由自主地心中一緊。
原本總是和顏悅色的人忽然這副模樣,這能是小事嗎
現在周某人也到場了,朱泠婧這才開口講話,語氣平淡、語速也比平常要快些。
“福州情況不佳,朝廷派去的調查隊受了不小的阻撓,羅雙合也被各種誘惑,昨夜更是有女子闖入他原本下榻的房間,又有人持相機緊隨其后,這樣的行徑真是卑鄙。”
啊哈什么下三濫的操作這聽著怎么有點像仙人跳呢
“陛下,這也太兒戲了吧,跟鬧著玩一樣,福州府好歹也是大城市,居然沒有其它手段”
因為做法不夠“有趣”,周長風不免有些失望。
哎你這廝的關注點怎么回事重點是這個嗎
“其它手段”微惱的朱泠婧斜睨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論過往事跡,羅雙合比你還要干凈。”
苦了福州府地方官吏,實在是找不到羅符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