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陣腳步聲依稀傳來,愈來愈近。
兩輛涂著“府立第一醫院”救護車疾馳而來,最后停在了寅賓館的門口;緊接著,又來了一輛載著翊安軍的卡車。
“所以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全然反常啊,昨夜被緝拿的幾人全都是被全副武裝的兵丁上門逮走的,行事粗獷。”按察副使雷玉文來回踱著步,百思不得其解。
不足四個鐘頭的工夫就上門緝拿了足足七個人
可以說周某人的壞規矩之舉把一幫子老油條的思維都給帶偏了。
就這樣,四輛型號各異的卡車載著數十人駛向了下一處。
四輛卡車既要搭乘士兵又要裝載嫌犯,實在是坐不下,于是他們又不得不從當地巡檢司借用了兩輛警車。
他徑直站了起來,背著手沉聲道“我不覺得朝中希望將此事鬧大,不妨大膽點,把查案的冊子給處理掉,咱們再服軟,誠心點多花些錢便是。”
在柔和月光與路燈的雙重映襯下,三七式重機槍的槍身反射著點點光芒,而那黑漆漆的槍口則讓人汗毛聳立。
雖然已是大雪時節,冬至將至,但偏南方的福州府仍然還算暖和,大概只能說是秋風蕭瑟。
雷玉文有些躊躇,但最后卻堅決道“絕不能來硬的,天知道當今陛下會不會震怒。處理可以,但萬萬不能傷及調查隊的人,一根毫毛也不行。”
離譜到底是搞錯了,還是有人要給自己扣帽子背黑鍋
“不是,”倍感無奈的沈瑜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咱們在外依次抓人,其他人被逼急了不照樣狗急跳墻如果調查隊出事,這事情就鬧大了”
“我去,這局面好復雜啊,待會該不會真有人鬧事吧”正在檢查重機槍的主射手有些忐忑地問。
“嗯”聞言,羅符心里一驚,但旋即冷靜下來反問道“這么快就查明說你是不是夸大其詞”
“哪能拿從前皇帝的作風來套用現在皇帝的性子”雷玉文苦笑道。
“這些家伙的手段都不少,而且該狠心的時候絕不會心軟,估摸著他會覺得自己被賣了。”
就像十八世紀的歐洲貴族熱烈追求中國物件和裝飾一樣,權貴們似乎尤為喜歡享受異域風情來彰顯自身非凡,大明自然也一樣。
沈瑜有些擔憂地提議道“要不先去侯官縣寅賓館吧調查隊還待在那,不太安全,總得先保下他們啊。”
“羅待詔啊,我哪敢忽悠您呢”這吏員指著外邊,正色道“您看,大夫們來了,連翊安軍的防化兵都來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另一個人則無無聊賴的坐在邊上,他面朝著寅賓館的方向,監視著那兒的動靜。
“你當時去廁所了。”
沈瑜深知后果之嚴重,假如真把其他人逼急了,強行搶奪調查報告、乃至傷害調查隊官吏,這事情可就沒法收場了。
回話的地痞哭喪著臉,支吾道“不、不知道,這個真不知道。”
根據周某人的要求,他們只需在這兒待命即可,如果一切安好那就皆大歡喜,但假使出現公然襲擊寅賓館調查隊官吏們的情況,他們就該出手了。
當他被押出了院子大門時,一轉頭就看到了不遠處停在街道路口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