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人們還沒普遍意識到巷戰的殘酷和難度,常年駐扎在遍布荒郊野嶺的西伯利亞的沙俄軍隊更是缺乏這樣的觀念。
而他們的對手則不然,一位軍事素質良好的老軍官接過了指揮權,在短暫的時間里就布下了天羅地網。
格奧爾格馮伯梅是一位當年拒絕留在德社、逃亡外國的德意志帝國陸軍上尉。在紐倫堡戰役中,他曾經率部和德社部隊苦戰了兩個星期之久,從郊區拉鋸到城區。
當年許多帝德流亡貴族各奔東西,有去英國的、有去法國的、有去俄國的,甚至還有遠渡重洋去大明的。
容克子弟們雖不乏有游手好閑的,但大部分人的軍事素質都不錯,而且親身經歷過慘烈的歐戰。客觀上來說,那些跨越千里來到大明的帝德軍官為明軍注入了一絲新鮮血液,他們用血與火的實戰經驗為明軍的建設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格奧爾格在帝俄陸軍一路做到了上校,然后退出現役,來到伊熱夫斯克擔任教官和兵工廠委員會顧問。
沙俄陷入內亂以后,伊熱夫斯克落入社會革命黨、人民自由黨的控制,格奧爾格倒也認同他們,所以便又被委以重任。
可想而知,面對這樣一個經驗豐富得堪稱可怖的老家伙,驕傲自滿的西伯利亞防衛軍會栽多大一個跟頭。
軍官們堪稱野蠻的指揮釀成了嚴重后果,面對復雜交錯的防線,士兵們迎著步槍和機槍火力試圖強行突破。
第109步兵團參與進攻的四個連隊付出了巨大代價,成批的步兵被子彈撂倒在路上,亦或是被落下的迫擊炮彈和手榴彈炸傷。
而僥幸活著穿越殺戮區域的士兵們又要面對無處不在的守軍,許多人直到被撂倒時都不知道子彈究竟從何而來,前、左、右、左前、右前好像都在開火
即便如此,殺紅了眼的士兵們依然在軍官的催促下狀若瘋狂的不斷猛攻,任憑一路上尸橫遍街。
“這太瘋狂了,閣下閣下,我們應該暫停進攻。”
“蠢貨小伙子們已經突破了敵人的防線。”
正當謝爾蓋上校準備下令投入預備隊,一鼓作氣粉碎城區的抵抗時,一陣短促的小號聲飄然而至,緊接著就是雨點般落下的迫擊炮彈。
他身旁的那名少校打了個哆嗦,手一抖,連望遠鏡都掉到了地上。
謝爾蓋上校不相信就憑借對面守軍殘存的兵力還能發動反擊,更何況他們已經在節節敗退
于是他斷然命令道“告訴歐列格少校,他的營停止預備任務,現在從西邊和南邊全部投入戰斗,如果不能奪下敵人的陣地,那他就不要回來了”
十幾分鐘后,在豎起的炮隊鏡中可以看到戰況猝然來到了白熱化階段。
雙方士兵的身影像洪流似的激烈的撞擊在了一起,爆炸聲、槍聲、慘叫聲交融在一起直沖云霄。
在烏拉的吶喊聲中,兩邊操著同一語言謾罵著、喊殺著,激烈的近距離對射隨后又演化為了慘烈是白刃戰
就心理震懾而言,白刃戰的殘酷程度遠遠大于火力對射,實戰中往往幾分鐘甚至幾十秒就會分出勝負總歸會有一方士氣崩潰。
可出乎意料的,這次爆發于小城市薩拉普爾的白刃戰竟然持續了足足十分鐘之久。到最后,守軍那邊甚至出現了警察和平民的身影。
由于西伯利亞防衛軍的兵力優勢,還有他們狀若瘋狂、不急損失的魯莽強攻,勝利的天平最終還是倒向了他們。
謝爾蓋上校的打算真的達成了,確實在當天攻下了薩拉普爾,守軍僅剩下數百人而已,他們趁著夕陽向西北方向撤退。
巷戰之慘烈超乎想象,幾條薩拉普爾的幾條街道均可見橫七豎八的雙方士兵尸體,每一座建筑的外墻都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彈孔。
隨軍牧師在為瀕死或已死的士兵祈禱,當地教堂的修女也被招呼來救護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