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反射到駕駛艙的側窗玻璃上,晃到了副駕駛的眼睛,他瞇著眼睛吐槽道“嘖啥情況啊這,有光照我臉上了。”
主駕駛沒當回事,隨口道“是漂上岸的殘片吧。”
海戰之后的幾天里,偶爾能在塔拉瓦環礁附近海域見到漂在海面上的東西,不過這都過去大半個月了,早就不見蹤影了。
起疑心的副駕駛把臉貼在側窗上,瞇著眼睛往那兒看。
“大陶,我覺著不對勁,飛低點看看去。”起了疑心的副駕駛說道。
主駕駛現在只想早點完成任務,然后來一頓美酒佳肴。
他有些不情愿,但還是伸手撥掉了自動駕駛儀的開關,然后右轉方向舵,駕機邊右轉邊降高。
見此情景,范思治的心在剎那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雙手顫抖的拿起了一支一次性信號筒,擰掉保護蓋以后將之對準了天上,食指扣住拉環用力一拽。
“砰”
信號彈唰的沖上了天,拖出顯眼的紅色尾煙。
運輸機在小小的島礁上空盤旋了好幾圈,它抖了抖機翼,示意已經知曉了這兒的情況。
隨后才轉回原來的航向,消失在東邊的天空盡頭
翌日。
一架單引擎水上飛機緩緩降落,接走了衣褲破爛、發須雜亂的范思治。
直到這時候,他才得知太微右垣號已經不復存在,艦載機支隊現在都撤回了大明本土。
他拒絕了在拉包爾休養幾天的建議,迫不及待地連夜前往廣州。
得知范思治安全歸來,支隊的數十名飛行員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失蹤了大半個月竟然被找到了
要知道現在大家都已經在籌劃著范思治的葬禮和衣冠冢了,因為根據大明海軍的習慣,失蹤人員一個月后仍未尋獲就會被認定為陣亡。
當范思治抵達鶴山海軍航空兵基地之時,一大群人蜂擁而上,滿眼激動的打量著他。
這時,大家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飛行員們向兩邊騰挪了一下位子,在中間讓出了一條小道,支隊隊正緩步從中走了過來。
二人四目相對,須臾,范思治抱拳平靜道“太右支隊隊副范思治因座機油料告罄跳傘,請求歸隊。”
“準。”
“是”
歷時這么久,范思治終于了卻了他那一天下午出擊時的小心愿他現在可算吃上了酒釀圓子,只是遲到了大半個月。
米酒飄香,軟糯的小團子是那么的好吃。
當這位福大命大的少校在本土享受美餐時,萬里之外的瓜達爾卡納爾島上,戰役的序幕已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拉開。
從上往下鳥瞰的話,瓜島的風光可稱旖旎,猶如一座熱帶天堂,海岸線附近遍布著珊瑚,灘頭后邊是郁郁蔥蔥的原始森林。
這座島嶼相當于整個上海府的管轄面積,一點也不小,形似一瓣豌豆。南半邊是連綿不斷的山脈,北部沿海有一片平原,河流縱橫,其余的地方全部被茂密的森林所籠罩。
這兒濕熱異常,螞蟻、蜘蛛、螞蝗、蝎子隨處可見,水泊和河流中還潛藏著兇猛的灣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