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風接過電報紙瀏覽了一遍,“回去述職這邊才剛搞起來,哪有才開始就作報告的”
這道電訊語焉不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覺得準沒好事,“回電,說我暫時沒空,練兵是軍國大事,等出成果了再述職才有意義。”
和他感覺的差不多,這回京述職只是個幌子而已。
起初當周某人毛遂自薦要親自挑選集訓中心、主持強化實戰訓練的時候,大家還不以為意,結果哪曾想到本該平淡無奇的事情居然也被周某人挑出了不少毛病
最令人頭疼的是這家伙也不私下溝通,而是直接正大光明的發電匯報,指明一系列疏漏和問題的上行公文就這樣發去了兵部。
公文一旦發出就必定會被留檔,兵部、通政司和宮中都要留檔,等于這些事被完全擺上了明面,只能公事公辦,再無通融操作的回旋余地。
而且需要擔責的不止是廣東都司和幾個兵備道,兵部軍需司和軍訓司也脫不了干系。
未能及時充足訓練器材,軍需司存在一定的責任;未能協調解決困難、保障一〇七師和一〇八師順利完成訓練,軍訓司亦有責任。
皇帝不高興,內閣不滿意,大都督府上下更為生氣,聲稱這樣怠慢軍國大事是難辭其咎的重大過失。
火上澆油的是這些事還被捅了出去,各大報紙的消息都甚是靈通,雖然不至于頭版頭條,但很快也流傳得沸沸揚揚。
這下好了,不少人的仕途都要受影響了。
各級官署的職位就那么些,一個蘿卜一個坑,多少人同時盯著,就等著有揪住小辮子的機會,出了差池立馬就會招致“圍攻”。
周長風在這方面無疑是成功的不知不覺就把大明文官系統的一部分攪和得雞飛狗跳。
因此焦頭爛額的兵部老爺們趕忙發電,企圖把這尊大佛給請回京。一旦周某人回京就想方設法的給他留住,拖延時間直到軍事考察團啟程。
大都督府上下倒是看戲看得津津有味,很明顯大家早都看兵部這些辦事墨跡還總是討價還價的家伙不順眼了。
大都督府參謀處還專門致電瓊崖聯訓大營署名是參謀處同知程翰,表示現在各條戰線都趨于平穩,不著急,可以從容不迫的安心練兵。
昭仁殿東次間,蘇依依一邊往書架擺放卷宗一邊說“也不知道周待詔是有心還是無心,這下又鬧出事了”
“他可不會管那么多。”倚靠在椅子上的朱泠婧撥弄著手指甲,漫不經心地說“或者說知道分寸,他的心思很活絡的。”
“您這么說,我覺著挺可怕的。”
“何出此言”
蘇依依有些尷尬地笑道“嗯以前一直覺著周待詔是那種不拘小節、心直口快的,漸漸的感覺不是那樣”
朱泠婧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你是想說以前覺著他心思簡單現在又發現不一樣,落差太大吧非也,我早就說了,他精明得很。”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有何不好表里如一,多省心吶。”
說著,朱泠婧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
晝夜更替,幾天的時候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