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皇帝與太子的突然變故以后,不少追隨者在觀望以后紛紛選擇跑路重新站隊。
很明顯,皇帝死里逃生以后大力栽培二皇子江王,要不了幾年江山社稷就要易主,自然是盡快改換門庭為妙。
到了現如今的至昌四〇年十一月,真正忠心追隨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在他
們當中,周某人又是最特別、最重要的一個。
事實上假如沒有周某人的存在,她壓根不會在堅持或放棄之間猶豫,而是直接選擇果斷放棄。
周長風本身不喜歡從眾,而且勢不妙就匆忙改換門庭屬于極其投機的行為,為人不齒,以后根本抬不起頭。
另外,周某人自認為個人操守的底線是哪怕做不到投桃報李也不能落井下石,要知道自己一路上如此順風順水相當程度上要歸功于朱泠婧,如果選擇拋棄實在是問心有愧,索性就繼續下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種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站隊問題,即便最后錯了,頂多是不受重用、后半輩子賦閑在家,亦或是任個閑職。清算是不可能清算的,又不涉及謀反,背景下把事情做絕的可能性幾近于無。
長期以來周某人對這方面極為謹慎,從不和任何人討論,最多也就是和夏筱詩含糊其辭幾句。
昭仁殿東次間之中,墻壁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早晨六時有余,距離官署上衙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在飛機上睡足了覺的周長風毫無困意,翻閱著一份份往期報紙。
一個月前他在諮政院外別有用心的安排了那次臨場演講,給諮政院的眾多議員施加了莫大的壓力,日月社、中華黨、開拓急進會趁機大肆宣傳形形的“危機論”,并且抨擊個別議員。
有人更是悲憤的煽情道“文恬武嬉,視軍國大事如兒戲,罪銘汗青”
一部分成為集火焦點的議員被視作軟弱、天真、愚蠢的賊子,實乃大明之禍害也許本意并非賣國,但宣揚的政策卻是賣國
以至于不少議員擔心引火燒身趕忙澄清,或者干脆稱病告假去其它地方避風頭。
迫于壓力,諮政院財務會不得不召開記者會,公開承諾將會慎重確定明年的財政預算案。
稅賦監也表示正在考慮是否增發鈔票,在謹慎評估以后才會開動印鈔機,避免引發超出可控范圍的通貨膨脹。
各大報紙每天都有署名或匿名的社論,評點這方面的現況,其中往往還附帶見解和建議。
周長風看得津津有味,這種民間大家指點江山、評議朝政實在是有趣,偶爾還能瞧見關于朝堂之上的陰謀論和稀奇古怪的推理。
“大號的草臺班子而已,哪有這么多縝密構思和高瞻遠矚。”
他把幾份報紙收好,放回了邊上的書架,起身離開。
周某人連夜返京的消息瞞不了多久,本就是乘坐專用客機而來的,還沒下飛機已經為人知曉了。
最近幾天的京城權貴無不忐忑難安,極少有人能踏實睡著,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一早醒來時得知了周某人忽然出現的消息。
兵部官署外總是排著隊,尤其是戰爭時期,每天都有大量前來述職或領受任命的軍官。
周長風在眾目睽睽下走進官署,向前來接待的文職中尉打了聲招呼,隨后來到了二樓。
匆匆忙忙的張熙一見他就拱手道“周待詔這是來述職在下剛巧有空。”
右侍郎作為三把手基本上包攬了主要日常事宜,干的雜活最多,但現在這個情況張熙就算沒空也得有空。
幾名官吏和打字員也跟了進來,問答聲、交談聲、打字機的噼里啪啦聲充斥著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