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布置雅致的房屋之中,李之行正拿著一把小巧的玉剪,修理一株皮如裂鱗的虬曲松柏盆栽。
李朝宗疾走到門前,剛要敲門,就聽到屋內傳來一聲“進來吧。”
“三叔公。”李朝宗推門而入,請了下安。
“看你面有急色,可是陳少卿那邊的事情”李之行手中動作不停,一邊仔細打量著盆栽,一邊剪去上面不必要的枝葉。
“正是,就在兩盞茶前,曹魏從陳府中出來,陳少卿出門相送,兩人在門前又笑談了許久。我們派出的人,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一直盯著他們口型,因此并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不過從他們言語之中,似乎提到了紫丹參三字。曹魏那小人竟然搭上了陳少卿這條線,真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李朝宗不忿地說道。
而李之行聞言卻不見絲毫聲色,仍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松柏盆栽之上。
十余息過后,李朝宗這位少年人終于是壓不住性子,急聲說道
“三叔公,你聽到沒有,那紫丹參如今落入陳少卿手中了,這可如何是好昨日陳少卿明明答應得好好的,怎么轉眼就變了個人一樣”
“怎么,很奇怪嗎”李之行不急不緩地說道。
一聽此話,李朝宗頓時眉頭緊皺,一臉不解之色。
見此,李之行放下了手中的玉剪,李朝宗連忙給其倒上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族內雖彼此相爭激烈,不過老祖尚在,族人也不敢逾越底線。不過在外面就不一樣了,莫說曹魏腦后反骨,陳少卿人前人后表里不一,這都是正常的事情。遇人須留三分心,不可全拋一片情。眼下你剛從族中出來,尚對此感到奇怪,那是正常的,今后就要懂了。不然三叔公縱然是筑基修士,又豈能無時無刻在你身邊”李朝宗滿意地喝了一口茶,娓娓道來。
此次出來,他自然是有將曹魏此人除去的想法,不過更重要的還是教導后輩。
只要后繼有人,那他這一房就能承續下去,否則先不說外人出手了,恐怕族中其他房的族人就能讓李朝宗死得不明不白,連追查都無法追查下去。
那李朝宗雖不是那種生而知之者,可也算是中上之姿,李之行已經將話說得這般明了。
他心有所得,神色鄭重地說道“讓三叔公操心了,是朝宗不孝。”
“定要記在心中。”李之行頷首說道。
“那曹魏此人,我們可還要將其除去”李朝宗問道。
“過兩日,我們便回族里。此次曹魏既然肯將一株紫丹參讓出來,也抱著不肯撕破臉面的想法。這人疑心病很重,見我們前腳剛去陳少卿那邊,他后腳就到。現在只要他短時間內不踏出楓林坊市半步,那陳少卿就會庇護他。不過從此點,也能看出他眼下并未筑基,仍然只是煉氣后期的修為而已。眼下老祖坐化在即,或是十天半個月,或是一年半載,我們可不能在這里多耗。萬一老祖想召集族中后輩,你自當要把握住機會。”李之行想了片刻,緩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