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黛瓦白墻,凋梁畫棟的大宅中堂之內。
衛安武單手負背,一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而身邊七八個黑衣人一手持著火把,將屋中照得明亮如晝。
在眾人中間則放著一副金絲楠木棺材,棺底板前后兩處各橫置著一條長凳,且有四五條粗大的麻繩將棺木緊緊地捆住。
麻繩暗紅,而在堂外的空地在丟落著三四條黑狗尸體,顯然這繩子是浸過了黑狗血。
但縱然如此,還有一陣陣陰涼的氣息從堂中那一副金絲楠木棺材溢出。
冬冬
在棺底時不時地有水滴落,匯成了一凹水,而地上已結了一層薄薄的暗藍色冰霜
“離天明還有多久。”
此刻,衛安武身為先天武者的血氣猶如爐火一般在涌動著,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此尸不愧是三百年的古尸,幸好林家后人為他們這位先祖選了一個朝南向陽的好地方,而不是葬于污穢陰邪之地,不然怕多年前早已尸變了。
在他身邊一個黑衣人望著那熹微天光,估摸了一下時間,開口說道“回大人,大約還有半刻鐘。”
“不要放松警惕,陳松他們四人怎么樣了”衛安武關切地問了一聲。
這些黑衣人都是他在軍中的親衛,每一個身手都不弱。
而他所問的陳松四人,正是剛才一路抬棺下山的人。
“陰氣入體,正昏迷不醒,已經給他們灌入老參湯了,不過看樣子也只能吊著命。若是拖得太久沒有將體內陰氣拔出,恐怕有性命之憂。”那黑衣人語氣低沉,他們都是同袍,彼此之間那是過命的交情。
“不必擔心,他們幾人我一定不計代價將其治好,若是真的無力回天,那他們家中老少皆由府中供養,保他們一生衣食無憂。”衛安武沉聲說道。
“多謝大人。”七八個黑衣人同時單膝跪地道謝。
就在這時,忽然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只見那四五條三指粗的染血麻繩繃斷,棺蓋在半空中翻了幾圈,轟隆落地。
一具體生黑紫絨毛的僵尸直愣愣地從棺中立身而起,口中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吼。
衛安武二話不說,搶先一步,腰間的長刀在手,伴隨著一道匹練白光,揮砍而下。
“鐺”
一道丈長的刀氣噼砍在了僵尸天靈蓋上,卻傳出了一聲清脆如金石交擊的鏗鏘之聲。
僵尸頭頂上的那一副玉冠應聲而碎,黑發四散如狂蛇,卻不見半點傷勢,反倒是那把玄鐵寶刀應聲碎裂成十余塊。
衛安武將手中半截殘刀投擲而出,而后內氣外放,那十余塊碎刃猶如一柄柄飛刀,直射僵尸雙眼、喉結、心臟、下陰等要害之處。
然而那僵尸勐然一張口,旋身噴出了團團黑氣,輕而易舉地將那飛刀所附的內氣消盡。
失了后力,這些世俗尋常武器落在了僵尸身上,連那黑紫絨毛都沒有刮掉半層。
黑氣順勢化作一陣陣陰風,將堂中所有的火把吹滅。
火把熄滅的這一瞬間,屋中光亮由明到暗,眾人一時之間有些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