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走了好一會兒后,十幾位捕快才趕到了現場,一腳踢走了正在地上舔血的大黃狗。
一個頭發斑白的捕快蹲了下去,一一查看過尸身后,便神色凝重地站了起來。
他走到一個髯須大漢身邊,輕聲說道“燕捕頭,這些人不是貨郎,而是江湖中人,身手應該都不差。其中一個還是七十里外歸柳山莊的莊主,此人早已是先天武者,不過與其他人一樣,連藏在袖中的匕首都沒來得及出,近乎同時被一劍斃命。”
一聽此話,這位髯須大漢眉頭緊皺了起來。
這時幾個捕快從附近的店鋪里快步走來,開口問道
“燕大哥,附近的人看見行兇者是一個錦衣男子,但因為暮色光線昏暗的緣故,并未看清面容。倒是在悅來茶樓那邊,有一頭黑豹出現過,近乎丈高,應是一頭妖物。”
“看來此事乃是江湖仇殺,那就不關我們的事情,天下太平。你們兩個留在這里把尸身收拾一下,尋幾口薄棺裝了,明日一早運到城外的義莊去。尸身有人來認領就帶走,沒人的話,過些日子就扔到亂葬崗去,我們幾個回去接著喝酒,這一個個就不能安分點,非要在城里搏殺,不會到城外尋個風水寶地,要是死了,直接埋了豈不是更好。”
聞言,髯須大漢眉間的愁緒頓時散去,笑聲說道。
他指了身邊的兩人,隨意地吩咐了一聲,而后招呼著其他手下人回衙門。
這被指到的兩人,滿臉的不情愿,但還是不敢反駁半句。
幾個喝著大醉,連路都站不穩的儒衫讀書人從飛燕館走出后,恰好從這些捕快身邊走過,聽到了這髯須大漢的話。
“果真是鄙賤差役,辦桉竟這般草草了事,目無法度,不將人命當一回事”
“天下胥吏皆可殺,待來日你我兄弟幾個高中了,就扒了這些狗東西。”
“何須來日,明朝我等就去那官衙,為民請命,還這世道一個個朗朗乾坤。”
幾人醉語聲漸漸遠去,只留下了那十幾個滿臉陰霾地捕快。
“什么東西,狗眼看人低。”有年輕的捕快忍不住氣,恨聲說道。
“少說話,讀書人,我們惹不起。”
這位燕姓捕頭摟過身邊的小兄弟,招呼著眾人離去。
現如今這世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處江湖之遠則你死我活,居廟堂之高則你爭我奪。
多少大人以利害沖突、政見分歧、地域偏見、親緣關系、人身依附、門第觀念結成了不同背景,經濟利益相互對立的集團,形成了一個個朋黨,正在腐化朝堂中監察、選官、獎懲等制度。
而這些讀書人就是他們的后備,得罪一個有時就是得罪一片。
當然這朋黨二字,可不能明說出來。
而此刻曹魏已走回了那小院,一進門夔敖就湊了上來,聞了聞。
“魏哥,你殺人了,李之行的人”
“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但人死了就是了。”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畢竟兒行在外,哪有父母不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