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在那滄海觀外的青光護罩驀然炸裂,青霧滾滾而出。
霧過之處,一樁樁十余丈高之高的青木瞬息之間拔地而起,在一陣休、休聲中,千百道水箭將那堪比腰粗的青木根根射斷,炸裂成了數截。
只見不斷有青木轟隆落地,在地上堆成了小山高。
待到季若水所施展的凝水劍法攻勢殆盡,這滄海觀外所散布的青霧也悉數消散。
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站在了觀中主殿那檐牙斗角之上,手持著一桿赤色火紋幡,神色有些疲憊地盯著季若水,又掃視了曹魏與其身邊的青牛一眼,沉聲說道“還尋來幫手,看來今日你我非要不死不休了”
“薛狄,令郎無辜殘殺凡人,理當以命相抵。你多番包庇,不將我青霞宗放在眼中,實在是目無法度,理應同罪。”季若水肅色說道。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青霞宗這位道友,季若水此人貪圖薛某滄心靈島,又設計重傷我兒,你難不成要助紂為虐,損了貴宗清譽薛某已將此事曲直傳訊給諸位好友,一旦我父子身死,那此事自會傳遍整個南疆修行界,屆時看你等如何收場”薛狄沉聲說道。
“薛道友,你說的是這些傳訊飛劍嗎你那五位好友可都是識時務之輩,這不一接到了你傳訊飛劍,便派弟子送到季某手中。你也不必等他們過來了。”季若水取出了五把紅玉小劍,不急不緩地說道。
曹魏不急不緩地后退了一些,站在了百余丈遠的湖面上,手背在身后,笑道
“季道友,可否將那飛劍給我一觀,辨認真假”
在話語之間,一個陰氣繚繞,身材魁梧的黑袍人出現在身邊。
季若水將薛狄這個修行火行之法的筑基散修強行逼到了這湖心島中,占據了地利。
但是這煉尸終究是土行之物,能施展土行遁法,但入了水實力就減了三分,因此他可不想被當作槍使,做了那出頭鳥。
“德操無須擔心。”季若水御器飛于半空,隨手將那五柄傳訊飛劍一甩。
曹魏運轉法力,將飛來的五柄傳訊飛劍定在了身前數丈之外,而后催動神識,探入其中。
過了一兩息功夫,他頷首說道“兩位,我只不過是為緝拿薛云而來,至于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什么都沒聽到。季道友要動手就快些,木生火勢,你且看這島嶼上空如何”
而后他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夔敖,讓其做好準備。
雖然彼此都是同門,但有些事情不可不防
畢竟季若水此人行事太過于令人捉摸不透了,他即便重傷了薛云,使其身受火毒,但卻不在滄海觀附近伺機而動,反倒是泰然自若地待在了三百余里外的滄心靈島中,難道就不怕眼前這位筑基散修不顧兒子死活,直接舍身而去
但他又能取得此人所發出去的傳訊飛劍,看來已經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將薛狄此人給查得個清清楚楚。
只不過要是換成他是眼前這位筑基散修,必不會將希望寄托在其他人手中,必要時也大可舍棄一兩個兒女,以保自身性命無憂。
而聽到曹魏的提醒,季若水卻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成竹在胸地說道
“薛道友可是要施展火龍之法不過這一來火克水柔,令郎身上的紫金火蟾之毒可真是藥石無醫了,你忍心嗎”
“我父子二人到底何處惹到道友了,竟這般算計”薛云神色陰翳地說道。
聞言,季若水朗聲大笑了幾聲,而后神色冷冽了下來,沉聲說道
“看來薛道友是貴人多忘事,百余年前你為了守住滄心靈島現世的消息,施法將正在附近打魚的漁民全都打殺了,我那父母兄弟可都在其中啊。季某就等著你施展天火之術,且看道友自己親手將你兒子逼上死路。”
話已至此,薛狄也不再多言。他嘆了一聲,卻果斷地揮動了手中的赤色火紋幡。
霎時間,那堆積成山的青木燃起了熊熊烈火,整座湖心島宛如火海,十余道栩栩如生的火龍騰空而起,盤旋在半空之中,朝著季若水與曹魏張牙舞爪地撲咬而去。
見此,季若水反倒是得償所愿地狂笑了起來,他手中長劍一揮,蒼海湖上頓時掀起了數十道之高的巨浪,迎上了那疾飛而來的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