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應了一聲是,便將這面石化的白骨骷髏盾收進儲物袋中。
“此盾可是從夏侯勇手中得來”云州真人問道。
不待曹魏回答,一旁的方游真人便開口說道“此人應是得了天魔門某位道友所遺留下來的機緣,只是這東海淵與我等所在的西荒崇吾域相隔甚遠,那淵底更是黑水玄蛇祖地所在,外人想從中尋得箴石幾乎不可能,沒有到元嬰期修為可去不得。”
“無非是天魔門某一任老祖所尋得,只是煉制此盾之人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在煉器上的造詣不到家,就強行將本屬于火陽靈物的箴石,與那冰幽骨魄摻為一體,看樣子是想將其煉成靈寶,卻可惜了這兩者起了沖突。不過此人倒也有些急智,眼見事不可為,便強行又添了戊土靈骨以作調和,依仗自身實力強橫,總算勉強將其煉成了件法寶,不過說起來還是白瞎了這些難得的靈物。”云州真人有些惋惜地說道。
“聽你那么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四千七百年前,天魔門一位名為南柏的金丹修士所使的法寶便是此物,喚作“幽石”。不過此人后來不知是遇了兇險而下落不明,原是葬身在幽云大澤中,莫非是當時哪頭大妖所為”方游真人恍然說道。
而后他看向了曹魏,開口說道
“德操,這面幽石盾雖好,但與你所修周天木玄功并不契合,甚至還有些相克。伯父還是建議你用此盾去外務殿換取一兩枚符寶,再用余下的功績點添些趁手的器物或是靈丹,如此對你眼下的助益最大。”
“多謝伯父指點,侄兒回宗之后便去外務殿。”曹魏頷首說道。
這些法寶到最后多半還是會被送到器殿,若是能修復的就修補一番,再送去宗門寶庫之中,以供其他金丹修士換取。
而要是破損得太過于嚴重,那不是將其回爐重造,將其中已經精煉過后的靈物收了起來,用作其他法寶、法器的原材料。
當然也有些材料沒辦法一點點地分出來,那么就只要將其煉成符寶,一部分送到外務殿,一部分則宗門寶庫。
“可還有其他事情”方游真人問道。
“并無他事,侄兒告退。”
曹魏起身朝著方游與云州兩人拱手施禮,先后退了幾步,這才轉身御器而起,朝著遠處飛遁去。
見其遠去后,那方游真人才嘆聲說道
“靈衍宗采藥歸壺已至赤魂境,德操在煉神上天賦異稟,雖只是雙靈根資質,但是依仗自身神魂強橫,在修行上倒也能與宗門中那些異靈根弟子不相上下,難怪老祖會親自出手將德操收為宗門真傳弟子。”
“我等異靈根資質之輩,天生諸般血脈靈體,并且多是已經固定了,但德操在煉神上的天賦看起來還能再進一步,也難怪他從煉氣到筑基期間的修行是先緩后快。不過看他剛才為了抵抗我所施展的幻術,而在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神念波動,除了修行了霞光凝萃外,仍還兼修了采藥歸壺,此事可不能讓靈衍宗那些探子傳回去”云州真人露出一抹憂色。
“既然老祖允許德操兼修本門與靈衍宗煉神之法,那便不需要我們兩個來操心。倒是你啊好歹也是位金丹修士,明明少說還有百余年的壽元,竟然在小輩面前裝著一副快死的模樣,也不怕他人笑話”方游真人輕笑了一聲。
“怎么,不行嗎我陳家好不容易出了個有望結丹的小輩,卻走了岔路,此事多多少少與德操有些干系。我現在與之交好,就指望著他今后要是能結丹能提攜下族中那些不成器的家伙。你柳家有你還有朝清兩個金丹,今后你多半還能更進一步,自然不用考慮這些”云州真人嘆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人如此操心,為他們考慮當下,還要謀算今后,不覺得太累了嗎云州,你當真覺得老祖之所以是因你陳家小輩修行邪法而發怒嗎”方游真人眉頭微蹙地說道。
“我哪能不明白,無非是讓我不拘于家族瑣事。不過這都那么久了,我也習慣了,實在是改不了這回春靈符我先送進去給夔烈。”云州真人苦笑了一聲,起身朝著身后的洞府而去,顯然是不想在這事情上多說下去。
“總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打算吧。”方游真人沉聲說道。
聞言,云州真人腳步停頓了一下,又邁步走去,大袖一揮,洞府石門訇然中開。
聽著腳步聲遠去,方游真人輕搖了下頭,他明白云州在修行上那股進取的銳意已經消失,對自身開始有了懷疑,以至于近兩百年來修行始終不得寸進。
而這種情況又反過來動搖了他本身的信心。
可是時間漫漫,他總得找些事情來說,于是便將心思放在了家族還有器殿的大小瑣事之上,以圖尋得一些充實感,不至于自身太過于空虛
不過眼下,方游更擔心的是夔烈當前的狀態。
畢竟愛子重傷不醒,妻子回龍島上尋求那些老龍君出手相助,只是此事是否能成,誰也不能肯定,甚至敖嵐能不能回得來也是難說。
而在這種情況下,夔烈心有顧慮,便有了破綻,如此可萬萬不利于渡劫結嬰。
只能說幽云妖君此次出手分寸把握得極好,不愧是活了千余年的老蛇,恐怕連蛇膽掏出來都黑得像石炭一樣
它看似是傷了夔敖,但其目的多半是為了夔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