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疏漏了這一點,曹魏神色有些凝重。
他一個人待在了昏暗的靜室當中,倚靠在了榻上,拿著竹簽挑撥著桉幾上的銅燈燈芯,黃豆般的火苗躍動了幾下,光影映照在他臉上半明半暗。
這種事情雖是發生在多年以前,宗門所給的信息當中也只是略提了一筆,但是他卻沒有多加注意,以至于碰到了眼下這般狀況。
“唉,果然是在宗門中安穩了太久,沒了當初散修時候的那份警惕心,還有這心腸也軟了太多,要不然就孟澤庭自刎這種尋常小事,又怎么能讓我如此失態這陽風真人到底是否可信,眼下我是該就此離開此地,還是仍待在此城之中”曹魏暗自思量道。
一想到此點,他盤膝而坐,運轉起法力,以神識內視自身情況,以免自己在不知不覺當中被落下了什么追蹤的手段。
過了片刻后,曹魏眉頭微皺了下,隨著自身法力全力運轉,在那丹田之中似乎有某物在不斷地侵吞著他的法力,不過又反哺出一絲極為純粹的木系法力,同時蘊含著枯榮兩相之力。
他當即脫下了衣裳,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幾面琉璃鏡,將全身上下照了個清清楚楚,同時借助提示詞查探了下自身當前的情況。
只見在丹田氣旋之中浮現出迷谷樹息一行字來。
“我當是何物,原來是它。不過陽風真人竟舍得將這等神木之物用在我這般小輩身上,看來他倒真是沒有什么惡意,否則也不必這般浪費只是身為金丹真人卻如此客氣,是想讓我承這份情嗎”曹魏無奈地搖了下頭。
這位老真人看起來還是自持著真人的架子,明明做了卻又顧著自身面子沒有明說出來,向他這個筑基修士來討要人情
曹魏伸出手來,只見掌心之中浮現出了一株尺許來高的青翠玉樹。
此樹名為文玉樹,形如青松質地如玉,枝上細葉如絲,隱有熒光流轉,又掛著數顆珍珠一般的青色小果,只不過只有指甲蓋般大小,顯然還未長成。
這文玉樹生長所需的環境極為苛刻,通常需要類似于青霞宗福地這等靈機匯集之地才能順利地生長。
當每過千年,此樹多添一種靈性,起初為木系,后續則會生出水、火、土、金,直至五行具備,靈機生生流轉不絕,如此再過五千年之久,到了萬年樹齡之時則有機會渡劫化形。
而這迷谷樹的前身,便是文玉樹。
只不過是那萬年文玉樹渡劫失敗后,偌大的樹軀在轟然倒塌后,徹底改變了所在福地以及附近靈脈地勢走向,形成迷谷險地。
其中,枯敗與生機之氣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谷中交融為一體,所孕育而出的異種靈氣,再精煉之后便是這所謂的迷谷樹息。
這種異種靈氣本就是修行木系功法修士不可多得的寶物,對于曹魏這種修行周天木玄功的修士,那更為契合。
通常而言,青霞宗筑基修士都是修行到了筑基圓滿后,再去開始精煉自身法力,以爭取渡劫時的把握更大幾分。
而要是時間來不及,他們便會冒險一搏,開始引動金丹雷劫。
可一旦用了此物融入自身之中,雖然所修的法力更為精純,更容易突破到下一層境界,但不免會拖累到突破速度。
寶物向來是有德者居之。
要是三靈根修士得到此物,又貪得無厭將其煉化,恐怕到壽元枯竭了也修行不到筑基后期,以至于連一搏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若是那些異靈根、雙靈根修士從一開始在煉氣期時,修士就融此物入自身丹田氣海中,那修行到煉氣后期的法力精純程度完全可比擬得上筑基修士,從而水到渠成地突破大境界,連筑基丹這等外力都不需要借用。
當然這修行的時間,自然會相應地延長個數年乃是十余年之久。
修士修行時間本就是較為緊迫,因而從這一點而言,這迷谷樹息的功效便有利有弊。
不過對于剛年滿六十,又已是筑基后期的曹魏,此物卻最是合適。
本來他想著再花個二十年時間,將自身法力積攢到筑基圓滿,在難以再用量堆積精進之時,就開始修行宗門中專門為了木系修士精煉法力所準備的秘法。
如今此物也不過是提前了他精煉法力的修行節奏。
一想到此點,曹魏又不免欣喜了幾分,只是這種情緒剛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