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翻手取出一酒盅,斟酒慢飲了一口。
“老子倒是希望你下毒。就你這樣子喝酒,娘們一個,不是大好男兒”六道魔君將半空的酒壇一放,重重地砸進了石中。
“你這樣子才是斯文掃地,江湖草莽,無半點風度”賢思真君反駁道。
“酒也喝了,今日找我過來是為了什么,難不成是看你在這里釣魚別釣了,你這人運氣不好,不會有魚上鉤的。”六道魔君沉聲說道。
“這可不一定”
話一說完,只見那竿尾輕抖了起來。
賢思真君快走幾步,連忙抓住了魚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水中一浮一沉的魚漂。
只不過那六道魔君隨手一攝,一塊人頭般大小的石頭便落到了江中。
彭地一聲,水花高高濺起。
賢思真君將魚竿一扔,以衣袖擦了下臉上的水跡,而后轉頭怒道“少白頭,這次你過分了啊”
“急什么,等下直接從江中抓幾條,就當做自己釣上來的,如此不也一樣”六道魔君輕哼了一聲。
“這能一樣嗎”賢思真君怒氣更勝了幾分,仿佛自身尊嚴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還又來回碾了好幾下。
“老子知道你急了,不過你先別急。那孟家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六道魔君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一聽此話,賢思真君臉色頓時沉了幾分,問道“真要如此如今孟師叔早已坐化多年,你就不能放過孟家一馬”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苦苦求人的煉氣修士了,那老家伙說得冠冕堂皇,說什么自古正邪不兩立,一切都是為了書院,可暗地里以我父母兄弟姐妹為質,以我全族為要挾,有些事情做錯了,那就要認天不報,地不報,那我自己來你以為你是誰啊,能時時刻刻在他們身邊嗎,能護住他們幾年”六道魔君赫然站起,臉色也陰沉如水。
“孟家現在是澤友當家做主,他們已經改了很多了。”賢思真君嘆道。
“照你而言,改了就沒事了,況且他們能改得了多少這天底下哪有這般好事,真是荒唐至極。這孟家死定了,我說的你現在若是肯退一步,那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孟家那些凡人。”六道魔君朗聲大笑了起來。
笑聲漸消后,他低聲說道“賢思,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嗎”
“此話何意,我可不明白。”賢思真君搖頭說道。
六道魔君伸手搭肩,俯耳以言語誘道“你這就沒意思了。眼下書院那老家伙早已經坐化了,你又不用再看其他人臉色,現在可是大刀闊斧的好時候,那些世家也該退了,屆時書院海晏河清,浩氣長存”
“瞧你這話說得,有如此好處,那你怎么不先動手你天魔門那邊的情況比我這里的好不到哪里去”賢思真君冷笑道。
一聽此話,六道魔君頓時松開了手,看了賢思真君許久,而后嘆道“賢思,你變了,比我變得還多昔日那頭角崢嶸,意氣風發的好友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唉”
“哪有不變的人”賢思真君深吸了一口氣。
話語一落,他臉色頓時沉了幾分,怒道“五濁情動之法,惑人心智,你可真行啊”
“此話何意,我可不明白。那四十余年前之事你查清了沒有”六道魔君轉而問道。
聞言,賢思真君搖了搖頭,說道“那些人做得很干脆,沒有留下半點線索。不過”
“不過什么,那我那些族人就這樣子白死了”六道魔君輕笑了一聲。
“書院大陣雖然不是完全開啟,但能避過探查且不留半點痕跡的,背后無非是其他道友在指使。”賢思真君緩聲說道。
“廢話崇吾域元嬰宗門世家還有散修那么多,老子難道一個個打上門去,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問他們是不是你們做的,這可能嗎”六道魔君說道。
“那你說要如何”賢思真君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那些可是我的后輩,我的血脈族人啊”六道魔君睜大了雙眼,而后咬著牙說道“得加錢黃泉黑壤九斤”
“什么,你搶劫啊”賢思真君怒道。
“那你說要給多少這要是少了,可對不住你我多年來的交情啊”六道魔君幽聲說道。
“談錢的時候別說感情這黑壤最多給你二兩。”賢思真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