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尊的問話,曹貴麟頷首說道“弟子明白師尊的意思。”
孟極一族善于斂氣隱身潛伏,又精通入夢手段。傳言在大荒神朝時期,此族老祖乃是領悟了虛實之道的大能,能窺見并挑動修士心中最深處的欲望。
其手段之詭異,比那些域外天魔更甚。
曾經這位孟極族老祖與南荒青丘山某一任九尾天狐暗中勾結,欲圖迷惑當時的大荒神朝之主,不過此等行跡卻不知為何暴露了。
那位九尾天狐倒是沒事,可就苦了這位孟極一族的老祖,受到了大荒神朝的追殺。
它雖化實為虛,躲到了域外幽深之地,但到最后仍被尋出并斬殺,尸身更是被大荒神朝大能煉制成了一顆后天玄天之寶級數的識界珠。
當然曹貴麟手中的這件披風只是一頭金丹期孟極大妖皮毛所制成,又因為鍛造手法較為粗糙的緣故,充其量只是一件法寶而已。
“明白便好眼下西域諸宗門人已融進了南疆散修之中,也不知暗中收買了多少宗門弟子,你也要小心了。這些魑魅魍魎宵小之輩不敢對令尊直接下手,但極有可能以你作餌。”石通緩聲說道。
“多謝師尊提點”曹貴麟頷首說道。
在植殿修行的這些年來,他并沒有太過于關心外事。
不過聽了師尊的提醒后,他倒是明白了為何原本在幽云大澤中歷練的長姐會突然返回族地。
當時還以為是長姐只是修行到了筑基后期,開始閉關靜修,洗凈多年殺伐所滯留不去的心中戾氣而已,為了今后突破金丹而開始做好準備。
然而現在回想一下,只怕是父親暗中將其召了回來,免得摻和到這一場渾水當中,同時也為了家族保留住一線希望。
只是對于這種事情,他實在沒有那么敏感,以至于沒有到察覺此中深意。
其實若是曹貴麟要是不將心思全放在了這些藥田靈植之上,而分出一些心思,便能注意到青霞宗中各個金丹修行世家中,在這些年來已然陸陸續續召回了各自最有可能突破的筑基后期族人,不再外出。
至于筑基初期、中期的族人仍在外闖蕩。
這是宗門與家族之間的默契,只是沒有宣之于口罷了。
不過一想到這些,曹貴麟便不禁有些惆悵。
而以往家族中都是他母親一人打理上上下下的事務,可是近些年來,那位寧姨娘野心似乎也大了起來,開始參與到了族中諸多事務,分掌了部分產業。
如此行徑,也不知道是否在父親的授意下
雖說只要他母親還活著,那妾終究是妾,當不了正室。
可父親的這種做法,難道是對他的遲鈍有所不滿,開始要培養五弟作為新任家主了
思緒至此,曹貴麟不禁開口問道“師尊,您覺得在我父親心中,弟子是否不堪大用”
聞言,石通則輕笑了一聲“一族之長而已,你也不必多想,莫為了這些雜事去勉強自己而分了精力。你看看宗門各殿殿主,他們一個個可都想著把手里的事情全都甩給其他人。在世俗中上到皇室下到世家,又或者是那些寒門商賈之輩,從一國到一家,這些凡人之所以爭來爭去,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名頭而已。世俗社會的運轉,離不開那一層層正統理法的支持,名不順則言不順,他們便無法掌握手中的大權,但究根追底是他們的力量在外。”
說到此處,他轉過身去,一邊朝著院子緩步走去,一邊說道“癡兒啊,我等修士呢,所有的權力以及地位皆來源于自身。難不成令尊沒教過你這些事情嗎”
一個世家的傳承,其實可不是一兩個金丹修士就能撐得起來的,他們要有自己的成體系的族學內核,以保證族中一代又一代的族人得到完善的培養。
而這種族學傳承與那些傳世的學說有著明顯的區別,少有對外言說。
“多謝師尊教誨”曹貴麟躬身說道。
而后他目送著師尊身影消失在門后,方才轉身離去。
待走到了百余丈遠,這才御器而起,朝著自己在宗門中的修行靈山飛去。
等回到了山中后,曹貴麟道侶上官夢雨看著丈夫眉眼似有憂色,安撫了幾句。
在百竹峰洞府靜室之中。
曹魏正盤坐在一蒲團之上,服丹煉氣,調養自身。
在休息了足足三天后,他睜開了眼,嘆道“總算是緩了過來。掌門這些來似乎有些急躁了,本不應該這般一口氣觸犯到了西域七宗的利益,當徐徐圖之方為上策。只不過以他的性子本不應該如此,難不成試探西域方面之余,還在算計我”
一想到這里,他便搖了搖頭“可不能忍不住開口啊,一旦被這老頭黏上了,只怕這掌門之位怕是跑不掉了。”
眼下明由真人壽數所剩不到百年。
這老家伙眼睛在宗門到處瞄來瞄去,就是想弄一個合格的下一任繼承者。
宗門西進之際,可是個多事之秋。
要是三天兩頭都有雜事打擾,那他們這些金丹修士又怎能安心下來修行如此一來,勢必會耽誤了自身的修行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