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宗中呂允載與公孫楚兩人之間類似的話語,幾乎在西荒七十域中有大修士坐鎮的元嬰宗門或是家族中悄然流傳著。
在平時,同宗或是同族的修士雖然彼此之間的關系有著遠近親疏,可在這短短數日內,這些相識百年乃至數百年的老朋友本命魂燈一盞盞熄滅,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至于那些值守長明殿、祠堂等金丹魂燈所在之地的那些筑基期弟子,早已接到了封口的命令。
只不過那些金丹后期乃至假嬰期的叔伯師叔們就這般毫無征兆地相繼隕落,對于他們這些筑基修士來說,這種事情無疑是天塌下來了一樣,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天大的變故。
而另一邊在四海神殿中,在一處冰天雪地,風呼如虎嘯的秘境里,魏無咎抱著宛如睡著般的雪竹,緩緩從天上落下,站在了雪地中。
忽然間,只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響起。
在他臉上的青銅惡鬼面具裂開了一道裂隙,裂成了兩半掉落在了身前的雪地上。
魏無咎眼眸中的猩紅緩緩散去,臉上的神色毫無變化,只是淚水似不受控制地一滴滴從眼眶中涌出,滑落在臉頰上。
他一腳邁出,恍若未覺地踩在了青銅鬼面上,深淺不一的腳印凌亂地留在了身后,轉眼間便被漫天的風雪所掩去。
在其面前,數十丈乃至百丈不一的湛藍冰刃連綿不絕,透著徹骨凜冽寒氣,而在其中玄武靈傀斷成了數截,陷在了雪中。
而在四方還散亂著數具金丹修士尸骸,有斷首的狻猊,也有被斬成數斷的彘鬣,還有冰封氣絕的鵬鳥。
魏無咎緩步走到了那狻猊面前,隨著心念一動,一縷縷青光從其軀身中飄溢而出,重新凝成了青霞劍,嗡鳴不休
“我也不希望這樣子。”魏無咎自言自語道。
言語之間,在其心念一動間,四周風雪飛旋而來,化作了一口冰棺。
他輕輕地將雪竹放入棺中,又伸手一攝,將遠處一面破碎的靈鏡攝來作為陪葬品。
魏無咎最后又看了雪竹一眼,便將棺蓋緩緩蓋上,而后收了起來。
做完此事后,他方才將那三頭大妖尸骸連同對方破損的法寶一并收整,最后身影緩緩消失在了這一座雪山秘境中。
待到了四海殿中,眼神空洞的魏無咎抬首望了下四方殿上空那團醒目的血霧,又轉頭看了下外界,這才恢復了些神采,只不過一身的死氣勝過于生氣。
忽然間,他晃身一動,側身躲過了一道幽光。
而后在瞬息之間,魏無咎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十余里開外,一位中年修士神色大變,毫不猶豫地朝著后方急退。
只不過此人身子跑出去了,可頭顱卻懸在了原地。
無首身軀周身護體靈光依在,他跑了數十丈遠,便一個踉蹌朝前跌去,撞到了一塊碎石上,鮮血灑了一地。
下一刻,再次出現的魏無咎一腳重重地踩在了尸體背上,土石頓時皸裂開來。
就在此時,一顆金丹從尸骸中激射而出。
只不過剛欲逃走,卻不知何時落入了一股血煞氣息凝成了密網中,激烈地掙扎了起來,但卻不見有半點掙脫的跡象。
“魏無咎,本座可是金家真人,你敢”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金丹中傳了出來。
一聽此話,魏無咎將青霞劍緩緩入鞘,而后一步步地朝前走去,到了那閃爍不休的那顆金丹面前停下來。
而后開口問道“族中金姓的元嬰勢力很多,不過看道友沒有什么本事,卻仍這般趾高氣揚的模樣,應該就是化神尊金姆尊者所在的金家了”
“正是,還不快放了本座,要不然連青霞宗會因你此事而受牽連。”金姓真人威脅道。
“聒噪魏某正好要找你們呢”魏無咎沉聲說道。
言罷,他伸手攥住了金丹,毫不猶豫地將其捏碎,而后大袖一揮,數百道血光涌出,將那金丹尸骸絞成粉碎。
“一個靠著家族庇護才勉強突破金丹后期的家伙是誰給伱的熊心豹子膽,竟敢出言威脅本座,莫以為有靈寶護體便奈何你不得看不清時局的蠢物”魏無咎冷聲說道。
而就在此時,他猛然轉頭看向了遠處,那凜冽的殺氣竟有凝實之象,化作了血海般狂涌而出。
只不過當看到了遠處來人是曹魏后,殺氣方才突兀地停滯了一下,散成了漫天血雨,從天而落,滴落在了地上,卻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別靠近我”魏無咎沉聲說道。
一聽此話,曹魏駐足下來,而后嘆了一聲“魏師兄,世事無常,還望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