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了,霞光、萬化兩人還留在青霞大殿之中,彼此對視了一眼,先輕搖了下頭,而后頗為無奈地苦笑了起來。
“崇吾域諸多元嬰宗門之中,出動金丹后期弟子近兩百之多,可存活下來的也不過是三十有七。我們青霞宗此次有無咎、德操、秉正、左丘四人能活著走出四海殿,只怕那些家伙眼睛都紅了。此事本應該是一樁天大的喜事,只是師兄啊,為何師弟卻是半點都高興不起來”萬化輕嘆了一聲。
“左丘已經放棄了。至于他們三個,著實是麻煩啊”霞光也是滿臉愁容。
“無咎所修行的七殺玄戈訣本就一門殺戮之法,如今他又在情非得已之下親手殺了雪竹,徹底斬斷維系自身清明這一條線,今后只怕會越來越極端了啊北斗注死,那玄戈又是北斗隱星之一,如今只怕會愈加暗淡。若他困在懊悔之中,只怕難以修行后續的九耀之法,今后難有前途可言。”萬化緩聲說道。
此話剛落,霞光輕搖了下頭“無咎要不然就看開釋懷,要不然就摒棄情感,走那無情之道。”
“德操這小子心思太過于深沉,看似多情,實則又從無牽掛在身,再加上他又身具句芒血脈,縱然不是青陽氏族,但怎么也脫不了牽扯。以往我還在糾結是否要好生培養這小子突破元嬰,卻不想他修行這般精進,兩百七十歲的金丹后期啊,當真是少見。”萬化嘆道。
“足勝你一大截了”霞光輕笑了一聲。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就算是結嬰了,也不過是有了幾分自保之力罷了,況且這小子自從得知了青陽氏族玄囂一事之后,修行便有些太過于急躁了。師兄你當時應該不要那么早告訴他的。”萬化緩聲說道。
“當時我若是不說,又如何激發他的斗志”霞光緩聲說道。
“不過現在反倒是激發得過頭了。你看看他所修的功法,太過于斑雜了。”萬化輕搖了下頭。
“這可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本來按我為他量身定制的是走木玄道人這一脈,如此已是遠遠夠用了。伱看這小子既能同修采藥歸壺霞光凝萃,壯大自身神魂,從而達到修行周天木玄功中記載的周天寰宇這般煉神秘法的門檻,其次也能凝練功法中所記載的木玄身,此體今后更是能蛻變為五大靈體中的木靈之體。”
“還有那所修行的枯榮百轉的威能,也不亞于元磁神通。就算他往后修行到了元嬰期,也還能與之相配合太陰化形之法,平衡生死之氣,從而修行身外化身。更不用說,若他能得了青陽氏族傳承之法,還能修行句芒法相。我可比你要看好他,否則也不用費這般大的精力去和靈衍那家伙周旋。那老家伙若不是看在師尊的面子上,只怕我早就被他揍得滿頭都是包了。”霞光嘆了一聲。
當時他不過是個初入元嬰中期的修士,而靈衍真君那是老牌元嬰中期,其實力更是堪比一些大修士。
若非是靈衍宗自身出了些問題,只怕對方早已從北地越過了十萬大山,將手伸到南疆來,到時候必定會打亂青霞宗的整體布局。
“可惜了大荒余孽卻暗中插手我宗內務,寧愿舍棄了刑棣這枚棋子,也要將血神經交到德操手中,實在是可恨至極當時師兄就應該將他斬殺了,軟禁在暗殿做甚”萬化少見地面露怒色。
此話一落,霞光卻是輕搖了下頭,不急不緩地說道
“好了,何必生氣呢你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當時我若是將其斬殺,他們只會再安插探子過來,宗門貔貅問心鏡雖然玄妙,但也不是萬能的,大荒圣教傳承至大荒神庭,有的是手段瞞天過海到時候我等又要費精力在清查宗門之事上,還不如就這般處理了。況且我若是將其斬殺,萬一觸怒了對方,那在外游歷的師尊可就危險了。一旦那大荒圣教中山、云、火三位化神尊者動手,那就算是幽闡尊者也護不住師尊。”
說到此處,他嘆了一聲“若不是因為大荒余孽暗中逼迫,我真想將刑棣困死在血獄之中,否則他也沒有機會將血神經交到德操手上了。”
“這一點我也明白,就是又因為那大荒余孽,我心氣難平啊”萬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一聽此話,霞光眉頭微蹙,問道“怎么了”
“如今與你說了也無妨。我之所以強行渡劫,哪是什么心比天高,還不是無可奈何當時我接引大日真火淬煉神魂,那大荒余孽的元嬰修士在暗中忽然出手干擾,我勉強扛了過去。只是我怕對方會繼續下手,因而只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渡劫,以雷劫硬生生將其逼退,拖延時間等師尊過來相救。那一次,我雖然憑借著年輕時所得的機緣之物,從而在天劫下僥幸保住了一命,但也落得個三百載烈火焚魂之痛,差點身死道消”萬化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