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崖冷笑了一聲,問道“你呢”
聞言,季良緩聲說道“老夫無此魄力,但若有這般人物,我當為其手中刀劍”
言及于此,它揮了下手中的這一柄苦劍,風聲呼嘯。
凜冽劍風所過之處,空間竟肉眼可見地出現了裂痕。
“此劍可斷空,卻斷不去爾等的私念也罷了,諸位走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季良緩聲說道。
言語之間,在這空間本就是千瘡百孔的區域,從中所溢出的滴滴黑液如雨落,流串成線,從天而落,化作了一條條細不可見的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疏到密。
隨著苦海初露現世異象,天地間的死氣便愈發濃郁了起來。
忽然一聲驚雷乍響,滂沱血雨從天而降,浩浩湯湯如洪流般蕩清這方渾濁的天地。
見此,云海二話不說便攜著曹魏化作了一陣青虹,而在此之中的各族元嬰修士早有準備,當即各施其法,紛紛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唯有季良所化的玄冥,手持著哀鳴的黑劍,神色復雜地站在了血雨之中,任憑著血水沖刷著身軀。
在雷雨之中,曹魏隱約聽到了耳邊傳來了某種未知的存在的喃喃低語聲,在血雨之中似有一道黑袍人影緩緩朝其走來,只見其輪廓,不見五官。
只見此人驀然貼上前來,以額相觸,鼻間輕碰,緊接著對方的面龐便緩緩變化成了他的模樣。
見此,曹魏當即緊閉雙眼,凝心精神,抱元守一。
下一刻,此人睜開了雙眼,在那空洞的眼眶之中似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縱然曹魏閉目無視,但仍感覺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甚至連神魂,都有一種厭世之感,與其迫不及待的沖動,想要與對方融為一體般,好似那彼岸,便是最終的歸宿。
在這一瞬間,曹魏的元嬰靈體緩緩開始扭曲了起來,不復人形,也并非是蓐收或是句芒之身,化作了一灘粘液般,帶著由衷的喜悅,一點點地朝著對方融去,如鳥歸巢。
只是在另一面,曹魏卻又好似有種身在局外人一般,旁觀著自身的變化,但卻對此無能為力。
忽然間,在其識海之中傳出了一聲蒼莽虎嘯聲。
就在這時,這黑袍人似遇到天敵一般,急退而去,沒入了血雨之中。
在剎那間,曹魏游離在外的意識好似受到了一股龐大的拉力,一下子沒入了那已經變得奇形怪狀的肉身之中,重新擁有了掌控權。
當清醒過來以后,曹魏恍然發覺到了自身與云海仍身處在茫茫血雨當中。
不過云海這位大修士的肉身并沒有變化,但他神色凝重,五官緊皺,似乎在竭力施法抵抗著某種侵襲。
一見此幕,曹魏二話不說,反過來攜著云海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待飛遁了數千里后,脫離出了血雨范圍,云海臉上的痛苦之色方才散去。
“可還好”曹魏緩聲問道。
言語之間,他望了仍身處于血雨中,未曾逃離出來的五條蛟龍,發現對方全身上下的鱗片早已被腐蝕得干干凈凈,露出了猩紅的血肉。
緊接著血肉腐爛,一塊塊地從身上凋落了下來,化作了一灘黑墨般的液體,冒著大小不一的濃稠氣泡,其中隱困蛟龍,咆哮不得出
一見此幕,云海臉色微沉,語氣淡淡地說道“老夫無妨,不過這無祁所留下的后手,還著實狠辣啊”
“這是”曹魏問道。
“真正的苦毒,十絕之毒。這家伙此行已抱死志,以自身靈軀所融的苦海之水為引子,在當下苦海現世的初始之時,便提前引動了一絲苦毒外泄,欲同歸于盡。不過幸好無祁并沒有特意針對我們,要不然今日你我可就危險了。”云海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