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道什么時候,明明小玄界的資源在合理的分配之下還有富余,可卻人人傾軋,各族相爭,想盡了千般方法,萬種手段,一方面奴役同族,一世不夠,還想著能高居其位千秋萬載,永生永生;一方面掠奪異族,恨不得將對方滅其種,亡其文化。
如此情況或許是莽荒之中的生靈,在懵懂之中忽然有了以血緣為紐帶的族群這一概念開始,為了自身的利益,為了族群的繁衍與延續,便開始有了無盡的廝殺,這是最為原始的本能與欲望,無關于所謂的善與惡。
自至當有生靈開了靈智,煉化了天地間的靈氣,就算成了修士,在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情況下,又仍遵循著銘刻在血脈之中的潛意識,為了得到更多的修行靈物,便付諸以更暴戾的舉動,繼而所衍化出來的種種,諸如對內鎮壓同族,對外侵占周邊,一切都是為了自身一己之利。
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生靈為了自保,為了生存,注定會抱團成群。
而在這一場侵犯與自衛的過程當中,各族之間血海深仇,生死不休。
可仇恨一旦開始,除非對方乃至同族魂飛魄散,要不然便沒有結束的可能。
一想到這里,曹魏輕嘆了一聲,就算他成了化神,也沒有改變當今現狀的可能。
在這一刻,天道、人道這兩條道路,仿佛在他面前展開,一個是道法自然,一個是人定勝天。
曹魏默然不語地俯瞰著下方,無盡的海水一次次轟擊著青銅色的巖石,好似在咆哮宣泄。
那海浪驚濤拍打著巖石,濺起的水花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白茫茫的水霧遮掩了一切。
在此刻里,仿佛整個天地都將奔騰聲淹沒。
久久之后,曹魏忽然自嘲輕笑了一聲“倒是我著相了,修士與凡人又有何不同,還不是天地間的生靈,更多的無非是所擁有的力量存在強弱之別罷了。在剝離了種族、政治、文化、傳統、道德、宗教等由后天形成的產物后,人終將回歸自我本心,人道與天道又有何區別我就是我,又何須自縛枷鎖,去抉擇要走什么路,我心歡喜即可”
言語之間,他散去了維系身形的法力,在一瞬之間,他從正常的七尺身高,赫然化作了一尊近乎二十丈高的巨人。
整個人置身在雨幕之中,任憑大雨沖刷著他的身體,偶有雷霆擊打下來,在膚表上躍動著一道道紫白的電弧。
許久過后,大雨散去,有一彎彩虹從天垂下,正好落在了他的身邊。
忽然間,曹魏感覺天色好似暗了一些,緊接著傳來了一聲穿金裂石的啼戾之聲,好似要將他整個腦袋攪成一團。
下一刻,一只翼展數十丈長的怪鳥,從天猛然沖下,利爪緊扣住了他的肩膀,想將去拖拽去。
只不過曹魏并沒有一如既往般,將此禽斬殺,而是輕拍了下對方的利爪,傳音問道“可聽得懂話”
而回應他的只是一聲更加暴怒的啼戾之聲,還有那振翅離去之聲。
在狂風之中,此禽放棄了曹魏這個目標,朝著下方俯沖而去,抓住了一頭體形龐大,皮膚滿是鱗紋的蠻獸。
歸巢而去之時,對方還遠遠地對著曹魏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啼叫聲,似在警告,讓他趁早離開其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