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子不大,實木的,防水防腐防火都做得很好,沒別人,就邊沐和葛叔倆坐那兒閑聊。
在邊沐的印象里,麗津城里專供路人臨時休憩一下的小木亭反倒做得有些粗制濫造,而且很少考慮方位,很隨性,時不時就會看到相關工作人員在那兒修理著什么。
邊沐忽然心生一種悵然若失的心緒
“怎么在城里干得不開心”葛師傅關切地問道。
“那倒沒有跟其他同行比起來,我算是相當幸運的,診所那邊慢慢也走上正軌了,不過有些地方還是有些不大適應。”說著話,邊沐就把章助理變相逼著自己跟馮樂章簽署股份代持股份的事簡單說了說。
葛師傅一直靜靜地傾聽,完全不插話。
“直到這會兒,你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葛師傅笑著問道。
“多少有點兒”說到這兒,邊沐很自然地笑了笑,自我嘲弄、為難、無奈、不得不屈從種種復雜心緒都在里面了。
“大丈夫不可屈節,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這二年人們都不提這個了,可是,幾千年的傳承,骨子里的東西能隨便明滅嗎你的反應太正常了,跟我聊聊,把胸口那口悶氣出一出也就得了,有點本事的男人都得這一關,慢慢就習慣了,呵呵”葛師傅笑著勸慰了幾句。
聽完這話,邊沐心里確實舒坦了一些。
“沒辦法,你那診所開到這兒,抬頭幾個熟人,低頭幾個親戚朋友,一年到頭,就那么幾個病人,咋弄還買房不結婚不你爸媽生病了,你在原先的醫院還能找到床位不”
“慘勝吧仗著一口狠勁兒,先奪刀,再玩命,身上留下好幾道傷疤,可能也是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吧,以快打快,最后好歹算是沖出去了,不過,右小腿差點被一個黑胖子一刀砍折,現在想想,我還有些后怕呢”
邊沐沒吭聲。
“后來呢”邊沐聽著挺好奇。
“呵呵你為人行事穩得很,同齡人大多都不具備這一優勢,不過有時候,過于求穩,膽子可就小了,這一點,你是不是也應該略微調整一下”葛師傅笑著說道。
“找到我了唄跟你的情況有些類似,我那親戚有手藝不假,膽兒特小,遇事就退縮,跟那個壞老板連架都沒吵就跑我那兒讓我替他討還個公道,我當時血氣方剛的,一聽這事就炸了毛,赤手空拳就找那個壞老板論理去了。”
“還好,還好那你那位親戚的錢最后要回來了嗎”
“害怕不”邊沐好奇地問道。
“那是當然,差不多付出一條命的代價,再拿不到錢那不成屁了嘛”
“后來吃虧了”
平時,葛師傅跟邊沐交談總是顯得很謙恭,今天口氣變得有些說教的意味,沒辦法,軟乎話聽著好聽,可它有啥用相互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