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那么僵著也不是個事兒,身為醫館館主,寬慰滕岱莉幾句?!明明關系不到那份上,不痛不癢的,確實沒什么實際意義,而且還顯得虛頭巴腦的透著假里假氣,邊沐自然不好再多說什么。
心慌意亂的,滕岱莉早就六神無主了。
鞏醫生更是缺乏身份感了,這種場合哪輪到她多嘴多舌啊!好在她還有些眼力見兒,靜悄悄起身把桌上的果茶重新更換了壺新的,溫熱如焙,安神定氣,這會兒喝著剛剛好。
楚芳腦子轉得差不多了,口氣和緩地沖滕岱莉說道:“說來也巧,我家一個親戚……他們家對門老鄰居身上發生的事,就在今年年初,不過……事情一直拖到上個月月底才有了點眉目,傷筋動骨的,你要不要聽聽?”
聽楚大夫忽然來了這么幾句,包括邊沐在內,大家不由一怔,不約而同地朝她那邊看了幾眼,聽聽她怎么說。
“你說吧……”神色間依舊一副頗為沮喪的樣子,滕岱莉大體也猜著一點兒,語帶喃喃地回應了一下。
“我家親戚是南津那邊的,對門住著一位中醫大夫,可能比我小著幾歲,也是過了35危險年齡線的人,原先在一家區級公立醫院上班,性格好,比較恬靜那種,聽說天分也不低,平時沒事就琢磨自己的業務,在原單位口碑一直挺好的,他吧,特疼愛自家女兒,眼見著出國留學費用逐年走低,他就動了辭職自己創業的心思,后來在鬧市區邊兒上開了家中醫診所,還真別說,生意一直挺好的,有一天,一位非常熟悉的老病號給他推薦了一個患者,剛退休沒幾年的老頭,上門求治胸膜炎,他看那老頭兩腮略帶潮紅且伴有明顯血絲,尋常老人不多見那種暗紅血絲,懷疑老頭年輕時胸腔做過手術或者受過外傷,結果,老頭回復說沒那事兒,精心檢查了一番,那個中醫大夫還是有點不大放心,要求老人家屬改天來一趟,同時把歷年來的病歷帶出來參考一下……”講述了老半天,楚芳感覺有些口渴,端起果茶又喝了幾口,看臉上表情,這種自配的養生茶飲還挺合她的口味。
滕岱莉也挺聰明的,平時最多不愿意在業務上下苦功而已,聽到這兒,她就猜著楚姐后面應該埋了個包袱,或許……她們家那位7旬親戚還有得救?!滕岱莉眼神明顯變得清亮了一些。
她這是來了點神。
“那老頭對自己的事自然很上心,第二天早上就由女兒女婿陪著過來復診了一下,那位中醫大夫可是診斷了半天,最后這才放下心來,開了7副藥讓家屬給老爺子煎著喝著看,一周后再調整處方,你猜,后來怎么著了?!”見滕岱莉情緒已經有所轉移,楚芳特意賣了個小關子。
“老頭有所隱瞞,結果由胸膜炎再次引發出其它未發現的新病了?!”滕岱莉很自然地依照常規經驗猜測了一下。
“沒錯!老爺子愛面子,有些事不想讓外人知道,就連家人也瞞著,反正平時也沒什么癥狀,自然也就沒在意,誰承想,第三副藥只喝了早上那一碗,當天下午,傍晚時分,老頭突發心梗,沒了!”
此言一出,在場眾不頓時微微吃了一驚。
邊沐倒是猜著后續肯定惹了不少麻煩,萬萬沒想到直接鬧出一條人命!
“啊?!剛退休,也就65左右的年紀,心梗……胸膜炎……病情有所隱瞞……原來……我明白你意思了,得虧我還懂些禮數,沒有冒冒失失直接陪著我家那位親戚長輩過來就診,得虧邊大夫醫術通神,直接就‘遙診’出這么要命的‘隱疾’!否則,我這不就把邊大夫給害了……真是的……干咱們這一行竟然還隱伏了這么多兇險……邊大夫!真是對不住啊!”滕岱莉腦子轉得還真不慢,當即就把好多關竅琢磨得明明白白的了。
“誒!既然端了這碗飯,該承擔的風險也得坦然面對,大街上那么多開網約車、出租車的,怕撞人還不出車了?!這會兒就算老爺子坐在對面,咱們該咋辦還得咋辦不是?!再說了,世上哪有神醫,聶老那種級別的業界泰斗肯定也少不了打眼的時候,這都正常,你別心里去倒是真的。”客氣幾句,順帶著邊沐寬慰了滕岱莉幾句。
還真別說,別出蹊徑,經楚芳這么就事論事暗示了一下,滕岱莉情緒明顯舒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