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春臼嘴角帶著一絲誰也看不懂的微笑,似乎又恢復了自信,或者昏迷間想清楚了許多事,而且,他感覺的到,他的大限就要到了,他覺得他該在臨死前,為大周做些什么,與姜玉卿之間做個了斷吧。
“談退兵的籌碼談逼朕退位他不太想打了,他知道大周氣數未盡,但朕幾番殺他,若朕不就范,就他那個脾氣,一定會魚死網破,調集所有軍隊,瘋狂進攻帝都”
也許對手才最了解對手,他忽然就猜透了姜玉卿的一切心思。
“陛下”
一眾公卿紛紛下跪,語氣凝噎。
四位貴妃也跪了下去,低聲哭泣。
“皇帝”老太后一時也是眼圈通紅,畢竟是婦道人家,如今的局勢,她看不懂了。
姬春臼揮揮手:“派人出城,告訴姜玉卿,朕和他談,親自去和他談”
滿殿沉默,少許,令狐丕派人前往。
姬春臼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躺了下去,默默看著床頂,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真是命運難定,半點不由人啊。
看來我姬春臼是做不了圣君的,上天派了個姜玉卿來,豈不就是為了阻止我
半個時辰后,出城官員匆匆返回,跪地稟奏:“陛下,姜賊回話了,他愿和陛下談,在城門前談,但是他有個要求,要”
“是什么”姬春臼冷冷的看過去。
那官員臉色變換不定:“要吳王殿下一起去”
姬春臼臉色一白,死死的看向太后和皇后,厲聲道:“是誰派姜玉芪接近吳王的”
自己一旦退位,皇位必然落在吳王身上,而姜玉芪那個小丫頭恰好在姜玉卿起兵之前和吳王好上了,是否吳王早已與姜玉卿有勾結或者被姜家利用
太后蹙眉道:“姜家高手都被派去了西秦,他們沒有這個本事安排,純粹是佩玉機緣巧合遇到了姜玉芪洗浴,回頭在母后面前瘋言瘋語,說那姜玉芪是九頭紫鳳體格,不久兩人便暗結連理,如今那丫頭怕是懷胎五月了”
姬春臼松了口氣,“九頭紫鳳”體格說的是對女子的一種描述,也許生的不是很漂亮,但在夫妻之事方面,絕對是人間尤物,而且對武境修為大有裨益
自己當初也曾尋找過
他嘆道:“安排吧,明日朕與吳王出城見他”
大周貞元二年十月二十。
大周天子、吳王出城會見秦王姜玉卿。
沒有什么大的排面,沒有什么天子旌旗儀仗,也沒有什么兵戎相見。
只是天子一身正正經經的天子冕服,帶著吳王和姜玉圭在滿城公卿、王室勛貴的注視下,領著三十名太監、三百大內高手,走出護城橋。
辛卓則只帶著十名儒家官員,捧著印璽、文書,在數萬鐵騎的注視下走向護城河。
一處空地上,鋪著紅地毯,放了些西域的瓜果點心。
四人越走越近。
到了紅毯兩側,長了一下巴小胡須的姜玉圭畏畏縮縮的行禮:“兄長”
“見過秦”
白白凈凈像個鄰家男孩的吳王,驚懼于姜玉卿一身可怕的氣勢和百萬雄兵之主的威嚴,再也沒了當初在姜家見姜玉卿時的趾高氣昂,他承認,他害怕。
但是剛要下拜,卻被姬春臼一臂死死擋住。
吳王姬佩玉怔了一下,輕咳一聲,腰背筆直,不再說話。
姬春臼身姿挺拔,雙目透過冕冠十二旒,直視辛卓,似乎忘了戰場上的恐懼和一身可怖的傷勢,氣勢威嚴凌厲,儼然是個稱職的帝王。
辛卓近距離觀察姬春臼,當初在京城時沒有見過,戰場上也沒看的太清,此時細看,這位的長相符合一切對帝王的幻想,不怒自威,肅穆莊重,氣質不錯
只是一身耀眼的正式天子冕服,多少有點礙事。
仔細再一看,身體上死氣彌漫,怕是時日無多了。
輕笑一聲:“請坐”
姬春臼澹然一笑,當真率先坐下了,輕輕揮舞袖袍:“今日你我不提君臣,也不說帝與王、反與正,只論表兄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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