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英知錯了”
姜女英臉色一白,匆忙跪在他腳邊,雙眼一紅,淚水滴滴答答掉落。
卷思量和凌失月也嚇了一跳,立即起身施禮。
辛卓呼吸微粗,姜女英的批注實在是太柔和或者生氣了也沒用到點子上,不會和稀泥,不玩城府,不會敲打,就是板板正正、平鋪直敘,這樣下去,是鎮不住那批將兵悍將和老奸巨猾的官吏們的。
不出三個月,一定被當猴耍。
氣憤轉瞬又變成了悲哀,姜女英終歸是個小女孩啊,你又如何指望她自己可能有點想當然了。
姜家啊姜家,沒了自己,你到底該怎么辦
這個本該沒落的家族,被自己生生提起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叔父,你身體不好,不要生氣了,女英會一點點學習的”
姜女英眼淚未停,卻悄悄的拉著辛卓的褲腿。
辛卓蹲下去,看著她的雙眼,問道:“如果你爹還活著,做了妖王,而叔父不在,你會聽他的嗎”
姜女英吃了一驚,整個人都呆住了,好一會才面露堅毅之色:“他從沒有管過女英,如果他變成了妖,無論姜家還是西秦,女英都不會讓他沾染半點,叔父放心”
這個小女孩是不會撒謊的。
辛卓臉色好看了一些,示意她將奏疏、文書一個個撿起來,才指著其中一本,當面教導:“北路軍參軍宋威彈劾尉遲碩真座下大將白不離,私吞民宅民田,吃空餉,抓捕大周某知府之女為妾
你的批注是訓斥,責令悉數嘗還,對嗎你顧慮的是尉遲碩真、他爹尉遲君和背后的六大家是吧,你有什么好顧慮的叔父軍令一下,六家也給他鏟除了西秦之地,何人敢違逆你
你應當責令有司去查,先將白不離禁錮,不準他沾染半點兵權,防止軍中嘩變,一旦事情屬實,白不離斬首示眾,家中豪奴一并削首,尉遲碩真仗二百,降三級停用,罰俸一年以儆效尤
千里之穴潰于足下,要用雷霆手段,不然都這么玩,西秦哪還有希望”
姜女英呆住了,自己的手段與叔父相比,完全是芝麻桿比大樹,這
卷思量和凌失月對視一眼,有些尷尬,塵世軍政方面,她們是完全不懂的。
辛卓又指著下一本:“丘陵州長史馬玉彈劾刺史張飛中飽私囊、排除異己、假公濟私,你的批注是,著有司稽查張飛,一旦屬實,重罰不恕這不對”
姜女英茫然的看著他,這也不對嗎我已經用雷霆手段了,畢竟一州刺史,封疆大吏,一旦壞了,一州都糟糕了。
“做為最高掌權者,官員相互彈劾時,你的眼光格局要大,首先應該查一查二人的履歷,看看二人的為人、為官之道,再看看他們背后有誰,才能猜出一些端倪,這官場牽連太深,便是有司去了,可能也是他們自己人,最后各種攪混水,湖弄你”
辛卓揮舞一下衣袖:“馬玉是儒家官員,能力一般,嘴炮很犀利
而這個張飛是我派去的,此人有點貪財好色,但只是小打小鬧,他是個干吏,是個做實事的,是真的能為百姓做事的
雖然張飛私德有虧,但絕不會如同長史馬玉說的那么不堪,你可以派人悄悄去拿他的證據,狠狠敲打一番,保證他老實一段時間,但不能大張旗鼓的查他,封疆大吏是要給面子的,丘陵州也不可能因他一人亂了,而且他若是把心一橫,上下一起湖弄你,你真的能辨別真假
最后再說背后之人,張飛背后的人是誰是我這個秦王馬玉背后的人是誰是儒家太尋公他們現在,你了解張飛為什么會排除異己了嗎”
姜女英徹底茫然了,我不知道啊。
卷思量和凌失月一臉湖涂,說的什么
辛卓只好耐心解釋:“這是丞相門下官吏和秦王直屬官員之間的斗爭,這是挑戰王權,爭取更多權利的戲碼,但這不犯法,你得去和稀泥,要有手段
張飛排除異己,是看不慣馬玉那群人能力不行,做不了大事,只會玩嘴炮。
馬玉彈劾張飛,是因為他確實私德有虧,他也沒做錯。
這時候只能和稀泥
稀泥怎么和兩人的把柄都抓一抓,張飛有錯、馬玉尸位素餐,一人給他一巴掌比如調走馬玉,降級張飛留用,既無傷大雅的解決了事情,還可震一震這西秦越演越烈的王室與儒家爭斗之風,肅清官場”
姜女英身體微顫,勐然跪下,大聲痛哭:“叔父,這也太難了,女英不會啊”
辛卓揉了揉眉心,好吧,這種事,好像不是聰明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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