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保軍看見楊東進門之后,姿態擺的還算不錯,斜了他一眼:“你叫啥名啊?”
“楊東!”
“哪的人啊?”
“我是市內的。”楊東笑著回了一句。
按照老一輩人習慣性的稱呼,大連的z山、x崗、g井子、s河口四個區,被統稱為市內,而w房店、p蘭店以及z河那邊,則被稱為北三市,除了市內和北三市,本地人在提起l順口和金z這兩個區的時候,一般也都會單獨說地名,雖然叫法比較雜,但這些地方全都在大l版圖里。
“市內的,怎么跑到我們l順這邊撒野來了呢?”黃保軍再次掃了楊東一眼,不屑一笑:“而且我也沒聽說過,l順冒出來了你這么一號人啊,呵呵,你得混的挺籃子吧?”
“我談不上混,只是個做小生意糊口的。”來的路上,楊東已經聽林天馳大致介紹了一下黃保軍此人的情況,如果說畢方和郝胖子等人,算是社會人士的話,那黃保軍這個人,則更傾向于地痞,而且是個徹頭徹尾的滾刀肉,所以楊東今天過來,壓根也沒想過要跟黃保軍發生沖突,他的訴求很簡單,只想著早點賠錢,把人領走,所以聽見黃保軍夾槍帶棒的語氣,他也沒往心里去。
黃保軍聽完楊東的話,臉上的氣息反而更加陰沉:“呵呵,一個做小生意的,都敢扒拉我弟弟,你們挺他媽猖狂啊?”
聽完黃保軍的兩句話,林天馳在旁邊氣的牙都疼:“黃哥,我們過來,是解決事的,不是過來挨罵的。”
“沒看出來,你們還挺有脾氣。”黃保軍咧嘴一笑:“行啊,那你們你說說吧,這事,你們想咋解決?”
“黃哥,咱們之前不認識,更提不上有什么恩怨,而且今天是郝哥的生日,下面的小兄弟都還年輕,喝完酒絆幾句嘴,起點小沖突,也在所難免,既然我弟弟不懂事,把你的人傷了,那我們給你道個歉,然后再承擔一部分醫藥費,你看行嗎?”楊東挺誠懇的開口說道。
“嗯,行啊!”黃保軍這個人就算再不上道,但是聽完楊東這番話,也沒法再說別的了,點了點頭:“雖然你手底下的人挺傻逼,但是你還算是會做人,這樣吧,既然你說了要賠醫藥費,那你出兩萬塊錢,這事就拉倒了。”
“黃哥,你看這醫藥費,能不能再少要點。”楊東舔著嘴唇,賠笑開口:“我們哥幾個,平時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而且剛起步,也沒賺什么錢,你抬抬手,讓一步唄?”
“你在這講笑話呢吧,我活這么大,還是頭一次在這種事上跟人討價還價呢!”黃保軍在跟楊東交談的過程中,雖然臟話不斷,但臉上一直帶著笑容,黃保軍可以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裝逼犯,但楊東進門之后,姿態已經放到了最低,全程都在捧著黃保軍嘮嗑,所以黃保軍還真的挺吃這一套,見楊東沒打岔,便繼續開口道:“你想賠多少錢啊?”
“黃哥,今天出門之前,我就帶了一萬。”楊東說話間,掏出手包里裝著一萬塊錢的信封,擺在了黃保軍身前的桌子上。
黃保軍瞄了一眼桌上的信封,直接用腳踢到了小齊身邊:“這錢你拿著吧。”
“黃哥,謝謝了!”楊東看見黃保軍的舉動,微微點了下頭:“如果沒別的事,我就把那倆弟弟領走了。”
“領走吧。”黃保軍依舊翹著二郎腿,鼻孔看人:“人在隔壁儲物間呢。”
“行,那你忙!”楊東話音落,帶著林天馳,轉身就走。
……
等楊東走后,小齊伸手就向桌上裝錢的信封抓了過去。
“這個錢,你他媽還真想要啊!”黃保軍頓時立睖起了眼睛。
“大哥,我就是替你收起來。”小齊被罵的一縮脖,隨后拿出信封里面的錢,十分憋屈的塞到了黃保軍的手包里。
……
楊東離開辦公室,剛一推開倉儲間的房門,里面站著的十來個小青年也接到了小齊的電話,紛紛向外走去,等人群散盡,楊東看見滿臉是血的張傲和黃豆豆,還有站在一旁的倪婷婷之后,頓時一愣,因為郝胖子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的很明白,他說自己家的這倆孩子,根本沒受傷,也正因為這一點,所以楊東才能一直耐著性子去跟黃保軍交流,但是此刻他看見的情況,明顯跟郝胖子說的不符。
“哥!”已經癱在墻角,在挨揍過程中都一聲沒喊的黃豆豆,抬頭看見門口的楊東以后,頓時眼圈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