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東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跟我一起做生意的一個哥們,叫張士杰,你們這次需要的樹,主要就是他發的!”田朋咧嘴一笑,指著朋友介紹了一句。
“你好,張哥!我們的事,有勞你多費心了!”楊東聽完田朋的介紹,向張士杰伸出了手掌,同時打量了他一下,這個人大約二十六七歲,小伙子很白,長得也比較精神。
“談不上費心,你是做工程的,我是賣樹的,大家都為了賺點糊口錢,互惠互利唄!”張士杰矜持一笑,跟楊東握了下手。
幾個人互相認識了一下之后,便坐在一起喝茶,同時談論著合作的細節。
“我聽朋子說,你們這次需要四百多棵樹啊?”張士杰端著茶杯,開口詢問了一句。
“對。”楊東點了點頭:“田哥之前跟我說,這批樹,你們一家就能供得上!”
“沒錯,既然朋子已經跟你把價格談好了,我就不多說了,今天過來,除了簽合同,我還想跟你談談供貨的事。”張士杰咧嘴一笑:“按照我們的供貨速度,每個月大約可以發兩批貨,每批二十棵左右。”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四百棵樹,得運十個月啊?”羅漢聞言,有點著急的問了一句。
“差不多吧。”張士杰不置可否。
“張哥,你這個速度,可能稍微有點慢啊。”楊東聽完張士杰的話,搓了下手掌:“我們這個活的工期,還有三個多月就到限了,所以對樹源方面的需求很急迫。”
“東子,你的難處我能理解,但是你也得理解我們。”張士杰聳了下肩膀,隨后耐心的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們的樹,都不是通過正規渠道來的,而且自從最近幾年,國家開始提倡綠水青山,發力主抓環保以后,盜伐樹木的風險就大了,所以我們只能換策略,在老百姓手里私下買樹,然后才去挖掘,這樣一來,即使被抓了,警方也只能按照濫伐林木處理我們,按照森林法,濫伐林木的刑事線立案標準,是按立木蓄積十方起刑的,但我們每次挖二十棵樹左右,正好能卡在這個線下面,即使被抓了,也只是行政案件,如果僥幸沒挨抓,我們就會歇個十天八天的,再繼續干活,這樣一來,就算我們點背犯了案,也只會承認自己是第一次挖樹,出不了什么大事,可是如果活干的太勤,我們的風險就大了,你也是社會上玩的,刑事和行政有多大區別,你應該比我清楚。”
“張哥,我們這個工程,在時間上真的挺著急,只要你能保證三個月內把樹湊齊,我們這邊,可以接受加價。”楊東思考過后,直言回應。
“這不是錢的事。”張士杰聽完楊東的話,無奈的嘆了口氣:“干我們這行的,講究的是細水長流,我沒有必要因為眼前的一丁點利益,去賭上前程觸犯刑法,你說呢?”
“也就是說,三個月之內把樹運齊,肯定沒戲了?”楊東看見張士杰決絕的樣子,有些犯愁的開口問道。
“也不是沒得談,除非……”張士杰笑吟吟的把話說到一半,便噤聲不語。
“除非什么?”羅漢追問了一句。
“除非這個工程,有我的股份。”張士杰笑著答道。
楊東聞言,驀地一怔。
張士杰看見楊東的表情,直言開口:“東子,說句難聽的,這批樹,就算你每棵給我加二百塊錢,那算到最后,四百五十棵樹,我能多拿到十萬塊錢,就算高價了,你說現在這個年頭,誰會為了十多萬塊錢,用自己的安危去冒險啊?但是我如果入股三合,那這個工程就變了咱們自家的生意,我也有了冒險的理由,是吧。”
楊東聽完張士杰的話,沒有吱聲,因為按照他的規劃,三合公司是準備借著洪水灣工程,在綠化行業長期立足的,而洪水灣項目作為三合公司用來打開市場的開山之作,即使它少賺點錢,甚至不掙錢,楊東都認了,可是張士杰在這個這時候張嘴要股份,那么代表的就不僅僅是眼前這個項目的利益,也代表著以后三合綠化的每一個項目,張士杰都會抽錢。
“東子,你放心,我不是地痞無賴,所以跟你談入股,也不是來訛人的,現在三合的情況我多少也了解一些,而你們想要做綠化行業,就必須要有穩定的樹木來源,我又正好是做這個生意的,只要我入股三合之后,肯定會跟你們共享我的資源,而不是占著股份吃白食,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咱們就變成了一家人,那么這次的樹木,我會考慮再降一次價。”張士杰點上一支煙,解釋完自己的意圖后,便不再言語,給楊東留出了思考的空間。
“張哥,從三合這個名字你就聽出來,這家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所以對于你入股的事,我還得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楊東猶豫半晌,并沒有直接拒絕張士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