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遇襲當晚,八點鐘整。
明月高懸。
古保民自從當初被岳子文手下的達子等人在金南小鎮掏了一次之后,處境就愈發不妙,如果不是古保民當時多留了一個心眼,為自己提前規劃好了退路,恐怕在那一次,古保民就已經命喪黃泉了,如今古保民已經知道了岳濤回到岳子文身邊的消息,所以心下稍安,雖然按照目前的處境來說,岳子文依然不會放過他,可岳濤既然被找到了,那么在監獄中的古長瀾自然也能暫時無虞,而古保民如今手里雖然不缺錢,但是卻沒有什么好的落腳點,只能每天東躲西藏。
古保民這天藏身的地方,是一處提前踩過點的廢棄的污水處理廠,因為這地方水塘很多,所以蚊蠅也比較密集,不過因為地勢偏僻的緣故,周邊數公里內,倒是也很難見到人煙。
污水處理廠廢棄辦公樓的某房間內,除了窗口灑進來的月光,還有七八處忽明忽暗的火光閃爍,這些光芒除了古保民等人口中的煙,還有地上的三盤蚊香。
房間的角落中,丁拓脖子上掛著繃帶,吊著被黃豆豆一扳子砸斷的胳膊:“古哥,現在事辦完了,咱們下一步,咋走啊?”
“在沒確定楊東的死訊之前,咱們這件事不算完。”古保民嘬了一口手中的煙,面帶愁容:“你既然都已經把楊東按住了,為什么就不能更上一步,讓他死透了呢!”
“古哥,今天的情況,我真的盡力了!”丁拓在開口解釋的同時,牽動了肩上的傷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當時你不在場,沒看見那里的情況,楊東身邊的那個人,完全是在以命相搏,硬生生把楊東給搶出去的,最后把命都給扔在哪了,我們雖然人多,但是面對這么一個生荒子,真的是沒辦法,而且今天的事,趕得也太他媽寸了,楊東本身是必死無疑的,但是中間不僅竄出來了一個生荒子,而且還他媽的有個騎摩托車的傻逼,把楊東給拉走了,不然這件事肯定成了!”
“早知道,我就該讓你帶槍過去。”古保民聽見這話,心中略顯懊悔,古保民最近為了自保,很少跟外界的關系聯絡,而失去了柳效忠這個助力之后,他愈發勢弱,手中只剩下了一把槍,這把保命的家伙,古保民始終隨身攜帶。
“今天我們收拾楊東的時候,下手很重,估計他能被搶救回來的希望也不大。”丁拓開口安慰了一句。
“但愿如此吧。”古保民一聲嘆息之后,忽然聽見走廊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當即抽出了后腰的手槍:“誰?”
“撲棱!”
古保民說話間,房間內的其余幾人紛紛拎刀起身。
“表哥,是我!”走廊外的荀向金聽見房間內的動靜,沒看硬闖,開口回應了一句。
“呼!”
古保民聽見荀向金的聲音,微微松了口氣:“進來吧!”
“踏踏!”
荀向金聽見古保民應聲,邁步走進了房間內,頓時被蚊香和香煙的濃霧嗆的有些呼吸困難,伸手扇了扇鼻子前面的空氣,瞇著眼睛看向了古保民:“表哥,你怎么找了這么個破地方棲身呢?”
“越偏僻的地方越安全,你不懂。”古保民打斷了荀向金的話:“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
“嗯,都帶了。”荀向金應了一聲,摘下了背上的一個雙肩包,放在了腳下:“三十萬現金,水、食物,還有消炎藥。”
“小丁,包里的東西給大家分了吧。”古保民說話間,在懷中抽出兩根金條,遞給了荀向金:“這個你拿著。”
“哎。”荀向金之前已經幫古保民換過一次金條,所以也沒推諉。
“楊東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古保民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