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啥呀?”
“敗火的藥,你看看你那個嘴角爛的!成天說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既然身體有問題,那就不知道吃藥啊!”張文澤輕聲呵斥道。
張明玉被張文澤訓了一句,再次沉默了下去,而且根本沒有任何懷疑的把藥填進了嘴里,伸手拿起了搪瓷茶缸子。
“哎……爸!”張文澤看見這一幕,本能開口。
“咋了?”張文澤嘴里含著膠囊,含糊不清的問道。
“別用茶水喝藥啊!我給你換點白水!”張文澤遲疑片刻,面色如常的開口。
“沒事,茶水本來就是退火的。”張明玉一仰脖,直接把嘴里的膠囊用茶水順了下去。
“啪!”
張文澤看見張明玉把藥吃了,坐在一邊點燃了一支煙,心中充滿了糾結,因為他剛剛遞給張明玉的六顆膠囊,雖然是敗**的外觀,但是膠囊里面的藥,全都已經被他換成了頭孢類藥物。
這一刻,張文澤心中滿是糾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把這個計劃給繼續下去,固然身邊這個老頭的倔強讓很多人都感到了不滿,但他縱有萬般不好,也是那個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長大的親生父親。
“爸,過幾天,我就回國了。”半晌后,張文澤再度打開了話匣子。
“行,回去吧,臨走之前,再把炎炎帶來讓我看一眼,廠子這邊的事太多,我脫不開身。”張明玉點頭回應。
“呼!”
張文澤聽見張明玉這個時候,仍舊還把心放在工廠上,微微握拳,吐出了一口濁氣,點了點頭:“爸,自從我回來之后,咱們爺倆相處的始終挺別扭,但是這幾天,我自己也好好反思了一下,你說的沒錯,鑫發廠是你一輩子的心血,既然你想自己做主,那我就不參與了,今天咱們什么都不聊,就聊點家事,我帶酒來了,咱們好好在一起喝兩杯,行嗎?”
“行啊,那就喝點唄。”張明玉微微點頭:“你去食堂,讓大師傅切點咸菜條,我得意那一口。”
“哎,好嘞!”張文澤起身離去。
……
十多分鐘后,張家父子二人相對而坐,桌上的飯菜很簡單,只有一碟咸菜,一盤炒雞蛋。
“把酒倒上啊,你愣著干什么呢!”張明玉吃了幾口菜以后,向張文澤催促了一句。
“啊,好!”張文澤張文澤點了點頭,隨后拿起了自己帶來的白酒,在開瓶的時候,掌心滿是汗水,因為他給張明玉服用的藥量,一旦飲酒的話,其劑量是大概率足以致死的。
張文澤很慌,而且心中的情緒很復雜,有狠戾,也有不舍,兩種情況的碰撞,讓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就連模樣丑陋,登不了大雅之堂、入不了水墨丹青的烏鴉,都尚且知道反哺,以報養育之恩。
何況是人?
在今天踏進這個宿舍之前,已經被債務纏身,走投無路的張文澤,本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和決心動手了,但是真等跟父親相對而坐,他的手掌卻不斷顫抖,不知何去何從,因為面前這個苦了一輩子的老人,是他的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