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沉默未語。
“我如果想坑你，你會比現在更慘，至少今天晚上，你走不出這個工地。”史一剛不似威脅的開口。
“十分鐘內，我的人就能到場，這場仗，我輸不掉。”楊東不甘示弱的作答。
“……那你認為，我會害你嗎？”史一剛笑了。
“老柴的死，是因為他開罪了大l光耀集團背后的白家，我想要復仇，所以必須得支起自己的一攤事業，你該知道，我如果想要走到那一步，如果不靠上老萬這么一棵大樹，是沒有機會的！”楊東沉默片刻，言簡意賅的回應道。
“好好的大學不上，為什么會走到這條路上來？”史一剛嘬了口煙。
“我哥濫賭，當年咱們認識的時候，你就知道的！我上大學之后，我哥越賭越大，把家里的房子和車都輸了，負債累累……”楊東坐在史一剛對面，安靜的講述起了自己這么多年以來的過往。
大約十幾分鐘之后，史一剛聽見楊東講述完了他這么多年所經歷的事情，一聲喟嘆：“江湖路不好走，而且這條路上，有太多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甚至就連我們本身都不知道，自己會在什么時候發生改變，逐漸忘了自己堅守的本心，我曾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但真等我改變的時候，卻可笑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時候變的！”
“我不怕改變，但我真的怕自己連改變的機會都沒有，柴華南對我有恩，我不能讓他白死！”楊東頓了頓，神色認真的看著史一剛：“所以，紅歌集團，我不會退！”
“想好了？”史一剛看見楊東眼神里的一抹執拗，笑著問道。
“我在進入紅歌集團的那一刻，就想好了！”楊東毫不猶豫的點頭。
“依附趙磊，你是混不起來的，這么多年來，我和趙磊在紅歌集團拿到的太多了，老萬手底下換了那么多茬的人，唯獨我和趙磊拿的最多，站的最穩，所以在老萬眼里，我們已經失衡了，他現在很想把我們除掉，或許你可以取而代之，但老萬絕對不會重蹈覆轍，所以即便我們倒了，你也只會被壓得更狠！”史一剛輕聲回應道。
“我從來都沒有依附過趙磊，也更沒想到在紅歌集團擁有什么地位。”楊東微微搖頭。
“你想多了，你在老萬手里，是接觸不上任何關系的！退而言之，即便你接觸上了，沒有老萬的授意，這些關系你也用不了，老萬可以允許你賺錢，但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染指他的關系網絡，因為這才是他的立身之本！”史一剛瞬間猜出了楊東的想法。
楊東聽見這話，微微蹙眉。
“紅歌集團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其實內部很混亂，而且混亂程度遠遠超乎你的想象，譬如，慕維明根本就不是我的人。”史一剛面色嚴肅的開口道。
“你是說，慕維明他……”楊東聽見這話，眼中確實閃現過了一抹訝異。
“沒錯，清運項目，就是一個趙磊的一個局，而你我都是局中人，而在老萬眼里，慕維明就是我的人，所以他的很多行為，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代表了我，在你眼中也是如此，不是嗎？”史一剛翹著二郎腿問道。
“我早就想到了趙磊拉攏我，是為了對付你，但對于集團內部的人際關系，我確實一無所知！”楊東聳了下肩。
“你現在的處境很尷尬，往上看，老萬不會允許你做大，往后看，趙磊對你的容忍，也僅限于做一個聽話的傀儡，往前看，跟我對抗你也很難受，所以稍有不慎，你就會跌入腳下的深淵。”史一剛簡單分析了一下楊東目前的處境，微微嘆氣，沉默許久后，才認真的看向了他：“真想留下？”
“想！”楊東沒繞彎子，認真點頭。
……
五愛街，雅頌居小區，趙磊家中。
“鈴鈴鈴！”
隨著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剛跟一個姑娘躺在床上，準備來點“娛樂項目”的趙磊無語翻身，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手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