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我是慕維明！”慕維明直言開口。
“慕哥？你找我有事啊？”楊東聽見慕維明的聲音，也是頗為意外。
“能聊聊嗎？以我自己的身份跟你聊聊！”慕維明點著煙問道。
“咱們倆之間，有什么好聊的嗎？”楊東笑了。
“我出了一些意外，所以紅歌集團這個地方，我留不下了！”慕維明打開天窗，讓陽光照耀著自己的臉頰，嗓音低沉的開口道。
“這似乎跟我沒什么關系吧？”楊東除了工地的事，其余時間都跟慕維明鮮有交集，所以跟他聊天的時候，還是感到很陌生的。
“暫時來看，或許跟你沒什么關系，但你總不想成為下一個我吧？”慕維明瞇了瞇眼。
楊東沒有吱聲。
“老萬這個人，我跟了他十幾年，卻仍舊沒看透他，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這個人太冷了，不僅心是冷的，就連骨頭和血都是冷的，迄今為止，我甚至都沒見到萬紅仰珍惜過什么人，在他眼里，每個人都是有價值的，所以在他眼中，感情不重要！”慕維明伸手撣了撣落在衣服上的煙灰，繼續道：“楊東，我相信你來紅歌集團，肯定不是為了混吃等死，永遠在別人手下當個小碎催的吧？既然你想往上爬，那么在以后的路上會遇見誰，你心里可能一點數都沒有嗎？”
“你的話，我聽不懂。”楊東此事還不知道慕維明已經出事了，所以心中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慕維明是找他套話的。
“行了，我他媽不是啥好人，你也jb不是什么好鳥，大家彼此還裝什么純呢！你這次能拿下清運項目，但是史一剛和趙磊都沒吱聲，這本身就很反常，我現在不知道你拜的是誰的碼頭，但你要是愿意一輩子給人當小弟，就當這個電話我沒打過！”慕維明扔下這句話，隨后又陷入沉默，等待下文。
“……我不信你。”楊東同樣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后，給出了一個聲音不大的回答。
“最近幾年，我始終在負責集團旗下的各大工程，通過以次充好的方式，使用了很多不達標或者違規的建材，對于干工程的人來說，這種事本身就是忌諱，而我又是跟趙磊合伙做的這個生意，所以我不僅踩線了，對于老萬而言，我更是拉幫結派，吃里扒外的人！他絕對不會容我！”慕維明并未隱瞞，直接把自己的事全都給抖了出去。
“你說的這些，好像跟我沒什么關系吧！”楊東聽完慕維明的一番話，心中對于他這番話的真實性相信了幾分，因為即便慕維明給他打電話是個套，也不會選擇把這種事公之于眾。
“但我接下來的話，就跟你有關系了！”慕維明頓了一下：“我手里有一個賬本，里面詳細記載了史一剛和趙磊的黑資料，全是他們這么多年從集團里摟錢的證據，你不了解萬紅仰這個人，他允許下面的人在紅歌集團賺錢，但是有些事在他眼中，絕對不僅僅是錢的事，我手里的這個東西，一旦捅上去，在紅歌集團內部，絕對會產生一場地震！”
“兩邊的資料，你都有？”楊東不太相信的問了一句。
“你別忘了，至少在明面上，我是史一剛的朋友，而且我們曾經也是有過一段蜜月期的！”慕維明頓了一下：“利益集團的內部，向來就是這樣，或許你今天的敵人，就是你明天的朋友，如今的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但你在紅歌集團的路才剛剛開始，所以這些東西對于你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說了吧？相信我，如果你拿到了這份黑材料，雖然以后不一定能夠幫你穩贏，但最起碼不會讓你輸得太慘！”
“算了吧，我這個人，沒有那么多雄心大志，能像現在一樣接點小工程，賺點零花錢，我就很開心了！你這東西太扎手了，我不相碰，也不敢碰！”楊東思忖良久，最終還是拒絕了慕維明。
“你信不過我？！”慕維明登時瞇起了眼睛。
“談不上信與不信，但這東西，我確實沒多大興趣！”楊東聞言，再度回絕了一句，平心而論，他現在確實信不過慕維明，但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在紅歌集團根基未穩，如果這種事一旦暴露出來，他的處境絕對會倍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