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是修不出什么名堂的”
聽到秦鐘這話,又見他面冠如玉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漠,似他真實想法,不是嫉惡如仇般。
朱文神色變得有些認真,歪靠著窗沿的身子也坐正了。
“這話又是怎么說的師弟可有見解”
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接話道。
曾書同樣走了過來,從寶書春手中取回了自己的折扇,一雙溫和的眸子就這么看著秦鐘。
秦鐘站起身,對著房間內的三人拱了拱手。
“秦鐘雖有一番見解,但不敢在幾位師兄師姐前面賣弄,不過是閑暇之余,看過幾本古籍罷了。”
“無妨,你說便是,一個人的修為境界高,并不代表他看待事物,理解事物的水準就高,見解辯論面前,你我無分高低。”
曾書輕笑說道,隨后就直接落座在秦鐘面前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等待他的一番見解。
“那師弟我就獻丑了。”
秦鐘感受到身后窗外吹來的過堂晚風,他轉過身,看著虛幻卻繽紛的花瓣被吹了幾朵進來,他抬手將其接在掌心。
花瓣輕若無物,在他掌心很快消散,重新化為一絲極淡的靈氣。
“青玉宗的大部分都認為,倘若當年浮玉峰真傳沒有下山,沒有和那只妖狐相見,也就不會有這一段禁忌之戀,青玉宗也不會在同道面前抬不起頭。”
說到這里,秦鐘雙眼看向窗外,似穿過了酒樓,穿過了青玉宗,看向了整個紅塵天。
“可我卻不這么想,因為這是已然發生的事實,我們是修仙者,一生都在砥礪前行,與人爭,與天爭,但我們絕對不會,與過去爭。”
“一心向道之人,怎么會一直糾結于過去呢。”
“就如那山中櫻樹,雖有花開爛漫之時,然而終歸塵土,人的生命,亦不過如此。”
“有一種菌草,日出而生,日落而死,終其一生,不知黑夜與黎明。”
“寒蟬春天生而夏天死,一生不知還有秋天和冬天。”
“而神樹大椿,八千年為一季,可殊不知,在天地之間,也不過是彈指一瞬,片刻光陰。”
“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宗門存于天地,亦不過光年流轉,曇花一現。”
說到這里,秦鐘頓了頓,臉色帶笑,語氣變的輕松了一些,繼續說道。
“可咱們修士,和凡人不同,僥幸擁有了靈根,踏入仙途,如此幸運,就該一心向道才是。”
“宗門榮辱,在長生道路面前,真的重要嗎他人眼光,在自身修為境界面前,不值一提,一味的糾結于過去,在意他人眼光,那么這仙,不修也罷。”
“一切的一切,在天地偉力面前,不過是滄海一粟,浮玉昔年之事如此,宗門亦如此,等過個幾百上千年,你看還有人記著這陳年爛麻子舊事么”
“此間嘲笑者,到時候大多已成黃土一杯,墳中枯骨,所以我才說,這些人的眼界實在太過狹隘。”
秦鐘說完這句話后,立刻給自己倒了一杯靈果酒潤嗓子。
寶書春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自身后靠近。
“你說的可真好,尋常人,哪怕是凡俗大儒,恐怕都沒有你這樣的見解。”
秦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過是看的古籍多了一些,有了幾分不自量力的見解而已,書春姑娘可別打趣我。”
朱文和常書早已呆立當場,沒有出聲。
特別是曾書,眼中更是有道韻流轉,身上氣息波動。
“天地之間,不過彈指片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