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爾女士心里清楚,這可能是為數不多能夠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主動權,能對這場戰爭產生決定性影響的關鍵任務,她和她的親信們知道,如果無法解決圖金的先祖之魂,那么就斷無機會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可勞爾女士也明白,她做出這樣的決定,等于是讓這些跟自己關系緊密,為了國度正義和光復阿拉貝爾而來的冒險者們去為自己冒生命危險。
這活脫脫地成為了一出黑色的喜劇作為領主,她不可能親自冒險,否則光復軍就要分崩離析,而計劃冒險的,都是真正優秀的可貴的,愿意為國度和平正義獻身的有志者。
他們正在為了自己的領地而獻身,留下來的反而是投機主義者們。
勞爾女士在生命中已經見過了太多次這樣的反向淘汰真正向往和平正義的勇士們為了國度而獻身,為了理想而搏命,那些投機主義者自私自利者們卻安享著他們的犧牲,還要笑勇士們死的姿勢太丑。
這令她感到非常痛苦。
更痛苦的是,她不得不讓這些優秀的年輕人去冒險。
如果只是她自己一個人,那么她是否當領主并不是很有所謂,可她身后有好幾萬阿拉貝爾的難民,他們流離失所,那是她發誓要守護的平民,還有她死去的親衛,她的友人,還有她的軍隊,這些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親人的士兵們沮喪而怨憤,他們的怒火唯有通過堆起的獸人頭顱京觀才能夠平息。
“我最后問你們一次,亞倫、薩米爾,你們真的想好了么”勞爾女士感覺自己心如刀割。
“當然。”“嘿嘿嘿我們還有別的選擇么我的女士”
“明白了,愿太摩拉祝福你們我累了,你們下去吧。”勞爾女士揮了揮手,示意亞倫和薩米爾可以走了。
目送著兩個人離開,勞爾女士的養女,克莉絲汀抱著一疊厚厚的書卷走進來“母親這道題要怎么解呢”
“這道題很難,媽媽不會。”勞爾女士看都沒有看書卷上宮廷導師留下的問題,她的微笑上蒙著一層厚厚的濃霧“女兒,戰爭就要開始了,我讓人送你回蘇薩爾吧。”
“母親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克莉絲汀先是驚訝,隨即倔強地搖頭。
“我不是在問你的意見,我只是在通知你”勞爾女士冷冷地說道,隨后兩位重甲士兵就將克莉絲汀架了出去。
我可以戰死在這里,但是克莉絲汀,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度過完整的一生。
這是身為母親的愿望
從戰時指揮所里面出來,亞倫跟薩米爾對視一眼,相對無言。
他們兩個人各自拿著一卷羊皮紙,上面是許可行動的證明,蓋著勞爾女士的戒章。
“嘿,別那么嚴肅。”薩米爾故作輕松地雙手抱頭,笑著說道“不就是去呼喚神力么你又不是沒做過。”
“呵。”亞倫笑了笑,不過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不自然“沒錯,沒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在遞交計劃時,亞倫是自信滿滿的,可在真的拿到了許可戒章之后,他的情緒反而變得有些低沉。
距離此處沒有多遠的地方,同樣是淪陷的提凡頓城,正是自己此世父母的戰死之所。
“別這樣,亞倫。”薩米爾輕嘆一口氣,他連連搖頭“你知道我是怎么在地獄和深淵中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凡世的么”
“正是我那強烈的求生欲望,我想活下去,我比任何時候都想要活下去,這種強烈的意志驅使了我成功地走出了阿弗納斯,來到無底深淵,再從無底深淵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