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輕輕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她上前一步,笑道,“大師明知故問,我這是代您的故友同您打招呼,這袖中弩機出自何人之手不用我說,大師心中也清楚。”
智臨大師深深地看了顧甚微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搖了搖頭,“二位且跟我來。”
智臨大師說著上前引路,不多時又將二人引進了另外一間更小的院子當中,這院中清苦,同先前魯國公府重新布置過的地方不同,四周干干凈凈樸素至極。
應該是智臨大師平時的清修之地。
他推開了一間禪室的門,一屁股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沖著顧甚微招了招手,“隨便坐啊,我說了一早上的話了,口干舌燥眼冒金星的,這汴京城的人可真多啊,每日每夜的編”
“不是,我沒日沒夜的算都算不完啊還是主持聰明,他只要寫福字就行了,管它是誰都是一樣福。我卻是要個個算,年年算,月月算,日日算”
站在門口的二人簡直就是呆若木雞。
尤其是韓時宴顧甚微從前沒有見過智臨大師也就算了
他可是從前陪母親來算過的那會兒大師還不是這樣的模樣,那分明就是個得道高人
他想著朝著院中看去,見外頭沒有人來,咣的一聲關上了門。
智臨大師瞧著,清了清嗓子,又正襟危坐起來。
顧甚微瞧著,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這里沒有外人,大師不必端著。大師原本了卻凡塵,心灰意冷,沒有想到出世如同入世,從前名利硬湊上來,解了自己煩惱解不完旁人煩惱”
智臨大師一愣,笑了起來,“我同陳神機,都不及你有悟性。”
他笑著笑著,卻是又雙手合十,輕嘆了一聲,“從前陳神機來的時候,貧僧松快慣了,叫二位見笑了。貧僧只當還他一個人情,助他揭發那李貞賢貪腐之事卻不想釀成了大禍,委實無言再見死去的陳恩人。”
“陳神機這人,年幼之時便是如此一根筋,我同他一起長大,又比他年長一些,該勸導他的。”
“顧施主能夠得到他的得意之作,想必是他將千機陳氏的傳承托付于你了。既然如此顧施主想問什么,那便問吧。”
顧甚微的目的本就在于此,她點了點頭,“那我便直言不諱了。五福寺中今日可出現了先前我們說的兇手模樣的人,就是使峨眉刺”
智臨大師聞言搖了搖頭,“寺中香火鼎盛,天不亮就會有很多人過來搶頭香,像先前魯國公夫人那樣的小院都有十來個,里頭也有香客入住。能住小院的多半仆婦成群”
顧甚微并不失望,又繼續問道,“那今晨這里五福寺中有哪些叫得上名號的人在”
智臨大師這下沒有遲疑,他是讀書人出身,當年能寫出風靡汴京城的文章,又能在半道出家的情況之下成為聞名天下的卜算大師,絕對是有過人本事的。
“曹大娘子的母親兄弟,他們是來給曹大娘子祈福的;馬將軍府的老夫人,她的身子不適,在這里已經靜養月余了,承平侯夫人今日一早來探她;蘇轉運使夫人的娘家人。”
智臨大師說著頓了頓,“還有芙蓉巷的老鴇應芙蓉,以及王御史夫人她們二人是一起來的。”
顧甚微聽著,心中感嘆了一句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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