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內傷未愈,突然拔門可有不適”
韓時宴沒有說案子,卻是朝著顧甚微的手看了過去,那牢門并不光滑,上頭生著不少倒刺,一不小心就會扎進肉里。
顧甚微將雙手舉起,遞到了韓時宴面前晃了晃,“能有什么事若不是擔心用腳往里踹會砸死齊王,我也不至于露這一手,給你們家那位未來國相嚇了個夠嗆了。”
韓時宴見她手指白皙,并未有傷,又見她并無勉強之色,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武將當真是抗揍。
不似他們御史臺的老大人們,打個噴嚏都能下巴脫臼。
“方才齊王的確是自縊。牢房內很干凈,地面上也沒有什么拖拽的痕跡。離他不遠的拐角處就有守衛,若是發出了異常的響動,那他們第一時間就會發覺。”
“他的手指里很干凈沒有皮屑,脖子上也只有一道勒痕,地上的矮桌案有被腳推開挪動痕跡。”
“為了不發出那么大的聲響,他甚至在桌案下頭墊了一些干草。”
顧甚微聽著韓時宴的發現,點了點頭,“就算是獄卒聽到了桌案挪動的聲音,也只當他在寫認罪書的時候不小心挪動的桌案,并不會引起警覺。”
“他們不警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個引路的獄卒方展說的,門上一共有兩把鎖。”
“一把鑰匙在他這種當值的隊長身上,另外一把鑰匙則是在牢頭身上。需要兩人合在一塊兒方才能夠將牢門打開。”
顧甚微同韓時宴相處久了,不管私下里怎么過河拆橋雞飛狗跳,但是查案的默契卻是無人可比。
“那認罪書墨跡已經干了,可他還能在我們救下他來的時候有氣,說明齊王剛剛才掛上去不久。”
“沒錯,甚至我們如果不在門口多說幾句閑話,還能看到他懸掛在半空中直蹬腿。”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沒有人可以將他掛上去,然后鎖上門出來。牢門上的鎖都是鐵鏈纏繞的,沒有那么多時間讓他慢慢來。”
兩人你一言我我一語的補充著,先前還覺得無比蹊蹺的地方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有人讓齊王上吊而死,他無可奈何只能寫下罪狀,然后上吊而死。”顧甚微蹙著眉看向了韓時宴,“這很奇怪不是么齊王犯下謀逆弒君的大罪,即便他是官家的弟弟,那也是必死無疑。”
“東宮太子謀逆,都被我們張大人直接斬殺了。”
“官家費盡心機設局,要將齊王黨連根拔起,沒有道理還給他留活口。之所以他現在還沒有死,那是因為還有事情要查明。”
顧甚微并沒有臉大到官家是因為要查飛雀案,給她阿爹翻案才沒有當場處死齊王。
這其中有什么內情她不知曉,但換做是她當官家,至少要搞清楚飛雀案之后落到了齊王手中的國璽,是如何跑到北朝人手中去的。
他們在北朝王都出城時的遭遇表明,齊王同北朝有勾結。
那么齊王是怎么同北朝勾結在一起的,在汴京又還有哪些其他的像他一般位高權重的賣國賊
韓時宴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問題就出在這里。齊王既然必死無疑,為何又有人要逼著他自縊”
“既然他不管怎么都會死,齊王又還有什么受人要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