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一些。
太醫昨日方才問診,今日陶然便病情惡化趕在他們來之前斷了氣。
那幕后之人掐得這么準,總不能是地府里的閻王爺吧
顧甚微想著,伸手朝著那陶然的脖子伸出手去,想要探一探他的脈搏,同時將他翻個個兒且看身后是否有旁的傷痕,可她那手剛挨到陶然的脖子便瞬間僵住了。
雖然手臂被衣袖遮擋著看不見,但是顧甚微還是感覺到了手臂上生起的一層雞皮疙瘩。
該不是她眼花了吧,她怎么感覺那脖子輕輕顫動了一下。
微弱得幾乎沒有,但她卻是感覺到了躺在床上那人的戰栗
好家伙她有那么兇,連尸體都怕她了
顧甚微驚駭只在一剎那間,立即又冷靜了下來,她眸光一動手腕一翻從腰間抽出了長劍直接朝著那床榻上的陶然猛地戳了過去。
坐在床邊的陶夫人立即驚呼出聲,可她的反應再快,哪里有顧甚微的劍快
“顧大人連死人都不放過嗎”
就在她那個死人說出口的同時,她口中的死人一個骨碌朝著床榻里頭滾去,那陶然這么一動彈胸口的傷口一下子流出血水來,連帶著淡黃色的膿看上去的無比的惡心
“顧大人手下留情”陶然大喊一聲
顧甚微看著這混亂的“詐尸”現場,卻是生不出半分的喜悅來,怪異太怪異了
她想著,盯著那陶夫人還有引著他們進來的王管家瞧,這二人的反應太怪異了
先前她拔劍刺陶然的時候,她看得清楚明白,二人皆是面有恐慌之色,可等到陶然“詐尸”他們不慌反喜,就像是看了無數遍這樣的荒唐場景一般
不會吧顧甚微甩了甩頭,將自己腦海中荒誕的想法全都甩了出去。
她的手輕輕一動,那黑黝黝的長劍又回到了劍鞘當中。
“作何裝死陶大人這是打算也學一學那烽火戲諸侯么”顧甚微手指在劍柄上摩挲著,威脅得十分坦蕩。
陶然雙手抱拳,從床榻上跳了下來,伸手一把薅過旁邊的衣衫,就往自己身上套。
顧甚微沒有提醒他,他身上穿的是陶夫人準備好的壽衣。
她還是頭一回瞧見有人自己給自己穿壽衣
陶然絲毫未覺得自己犯了忌諱,他耳朵動了動,聽著外頭那震耳欲聾的號喪聲,忍不住眼睛往外瞟了瞟,“我倒是想看我爹娘哭我,但我知道這不是時候。王叔你同夫人一起出去吧。”
“兩位大人尋我有要事在身,你們速速離開,有什么事情稍等會兒再說。”
王管家點了點頭,等著陶夫人木然的站了起身,朝著門口行去,這才跟在他的身后恭敬地關上了門。
屋外的哭聲戛然而止,隨即那陶老夫人突然對著窗戶大吼一聲,“你這化生子,敢戲弄你老娘看老娘不抽死你你且給老娘等著,老娘這就找我的燒火棍子去。”
陶然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夸張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這手一不小心觸碰到了傷口,又疼得呲牙咧嘴起來。
一旁的韓時宴冷眼旁觀著,終于在這個時候開了口,“陶大人唱念做打了這么久,戲可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