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是陸約。”駱京書說道。
“誰”聽見這個名字,何風雪手里的傘都差點沒拿穩,“你說的不會是導演系大三的那個陸約吧”
駱京書點了下頭,接過何風雪手中的傘,他比何風雪高點兒,更適合做打傘的那個人。
何風雪啞了聲,是、是陸約那沒辦法了。
陸約那眼光不能說是高,而是他有他自己的審美標準,大眾認可的容貌,他不一定認可。但他認可的,卻絕對美得沒有余地。
看見一下就蔫了的何風雪,駱京書一邊在心底感嘆陸約在學校學生心目中舉足輕重的地位,一邊在腦海里思忖著應付這一類人的方法。
但他還得安慰何風雪,“也不是一定成不了,我加上了他的聯系方式,應該還有機會。”
何風雪一愣,愁云慘淡的臉上一秒天朗氣清,“茍富貴,莫相忘。”
富貴嗎不然。
駱京書回想起和陸約的初見,那的氛圍足以說明對方在任何事情上都有著超乎尋常的苛刻條件與標準。
這單哪怕能成功拿下,估計掙的也是筆汗水錢。
東郊有座影視基地,隔壁還有幾座廢棄工廠,時常被用來當做賽博朋克、校園霸凌、刑偵類等題材影視劇的取景地。
這回,導演用了其中的一座廢棄工廠用來拍攝一支地下樂隊在歌壇的崛起之路。
“這是劇本,先看看,半個小時之后試妝。”場務丟來兩本缺封少頁不知道被多少人摸過翻過的劇本。
動作雖然粗魯,但語氣已經算得上溫柔了。
駱京書膝蓋放著書包,坐在不足20厘米高的小板凳上,他沒嫌棄全是油漬手印的劇本,抓緊時間翻開看。
駱京書的角色是一個高冷的少年貝斯手,由于性格太莽直所以經常得罪人,經常拖主角團的后腿。在一次他拎板凳砸破人的頭,整支樂隊都被酒吧老板一腳踹大門后,隊長私下找到他,希望他能主動離隊。角色的自尊心極強,一言不發答應了。
電影的最后,他在街邊表演架子鼓,同時抬頭看向整座城市最大的ed屏當年的樂隊實現了當年的夢想,但他已經不是夢想中的一員了。
好心酸。
好狗血。
這是駱京書了解完劇情后的第一感受。
繼而他開始揣摩臺詞,青年眼神透露出些許不敢相信,因為沒有臺詞可以揣摩。
這個角色在電影里說過的最長的句子是沒有。
其余要么是“嗯”“哦”“好”要么是眼神戲瞪這個瞪那個,要么是動作戲打這個打那個。
還挺考驗演技的。
駱京書把劇本合上,看著眼前有條不紊進行著準備工作的劇組,開始思考起怎么能將如此單薄又沒有什么有內涵的臺詞的角色飾演得出彩點。
和駱京書不同,何風雪有好幾句長臺詞,他在旁邊默讀速記。
一個專門給小角色化妝的化妝師拎著化妝箱小跑向他們兩人。
“叫我ax,你們的妝造由我負責。”化妝師的頭發用鯊魚夾隨便一抓,她麻利地打開化妝箱,在里面哐哐啷啷翻了一通,接著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漂亮青年。
“這他媽的”ax喃喃,"有什么可化的"
完全漫畫臉電影臉嘛,標準美人臉型,臉小但是立體,不論從哪個角度拍都能扛得住鏡頭的骨骼走勢,眼型是比百度百科圖片上還要標準的桃花眼,鼻梁細直挺拔,陰影和高光都給省掉了。
“發型弄一弄,你那個角色有點死宅的味道。”ax拿出吹風機和梳子。
很快就弄好了。
之前駱京書的頭發還有些許蓬松,搭上一雙總是向人發射友好信號的眼睛,很難不讓人喜歡。
而此刻,他的頭發被強勢拉直,柔軟地搭到了接近瞳孔的位置,眼皮半抬時,陰郁冰冷,很難讓人不害怕。
“我看我看。”何風雪頭一次跟好友在一個劇組拍戲,激動地想要拍一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