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韋導喊開始,遲馳照著韋導囑咐的那般踉蹌奔跑起來,腳下的皮鞋被扒在泥坑里,踉踉蹌蹌又跌跌撞撞地摔在泥里兩遍,手里的道具槍朝著身后狠決地開了兩槍,直到跑至土坡邊緣,摔倒重重滾了下去。
遲馳沾了一身的泥,爬起來看了看無人的四周,無奈地笑了笑,自顧自地爬上去,才往回走兩步就聽見虛假的噓寒問暖。問遲馳為什么不直接停下來,說好了這個鏡頭拍到土坡為止。
遲馳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韋導,導演沒有喊停就得繼續演下去是韋導定的第一條規矩。至于韋導為什么沒有喊停,遲馳也沒有權利繼續考究,他盯著已經彎腰在看回放的蕭宇成片刻,又聽見蕭宇成道“再來一條吧。”
蕭宇成是個講究人,遲馳也是,以至于遲馳摔了一身泥后,火速沖干凈便又回了固定位置。
這個鏡頭來來回回拍了快要有七遍,是在第六第七遍的時候才開始正式設計到滾下去,而在沒有人阻攔的情況下,遲馳已經滾了五遍。
遲馳默不作聲地將今天開機的第一個場景拍完,在李涯傘下看完一遍回放后自覺去沖干凈,卻不曾想剛剛沖干凈那些泥水,韋導笑呵呵地對著蕭宇成道“可以了”
李涯遞上毛巾,加上手里一條,兩個人瘋狂擦著遲馳身上的水和泥。遲馳的頭發在開機前就染回了黑色,帶著卷的發型零零散散垂落下來一縷又一縷,和些許爛臭的泥混在一起,聞上去有些窒息。
韋導沖他吆喝了兩聲,道“小遲,干得不錯。”
遲馳沖著韋導露出個挑不出破綻的微笑,套上保暖毯,安靜地坐在棚子底下等戲,他望蕭宇成的臉時,腦海里總是忍不住浮現陸時川的臉。
李涯磕磕巴巴地說“哥、哥,你不冷嗎,要不要先進室內、內等一下,不然明天要感冒了。”
“李涯,你進越川多久了”
“才兩三年。”李涯老實道,默默遞保溫杯遲馳。
遲馳道謝接過,慢吞吞喝了一口,問“那你覺得你們老板是什么樣的人”
“平時見不到老板,但是老板對我們都、都還挺好的,我以前是別的公司藝人的助理,是老板看我被欺負,才、才順手讓我跟著他走的。”
李涯說到欺負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有些許閃躲,遲馳識趣,沒有再細問,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泡得發白的指尖“挺好的。”
短暫的聊天持續的不久,韋導那邊就喊人了。遲馳將身上的保暖毯遞給李涯,只身走進雨里。
李曼曼提前做好了妝造,撩開臨時搭建的化妝棚的門簾,探出頭來瞟了一眼,勾起唇幸災樂禍笑著說道“哎呀嘖嘖,新人就是慘的呀,被針對了也沒有地方訴苦的。”
旁邊幾個年長些的老演員只當做充耳不聞,一時間竟然沒有人理會李曼曼,李曼曼扶著臉,盯著拍攝場地里被雨水淋了個透的身體片刻,又笑一聲。
“曇花一現啊,還以為是個大人物呢,能入得了陸時川的眼”李曼曼說話聲音低了下來,哼著幾聲怪異的小調便轉身走了。
接下來幾天的拍攝都是如此。
遲馳抗壓能力已經被鍛造得足夠強大,但是身體素質上確實有些跟不上了,這兩天冒出了點感冒的預兆,鼻子常常不通氣,連帶著說臺詞的時候都有股輕微的鼻音。
李涯買來的一堆感冒藥確實是派上了用場,只是效果不算太顯著,副作用倒是明顯。遲馳坐在片場的休息小凳上,專心致志地看著后面的戲份,但還沒來得及多看上幾眼,便被濃濃的困意壓倒了。
恍惚之間,遲馳感受到背上一重,暖意壓了上來,李涯在他旁邊小聲說著“哥,回去休息吧,導演讓你回去休息呢。”
感冒弄得遲馳頭疼,隨意嗯了兩聲,就任由著李涯將他扶了回去。遲馳開機第一天就感了冒,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