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倒是讓楚悅稍稍有幾分愣怔,只是臉色更加暗沉了下來,她之前猜測的便是如此,這個女孩子可不是真正的賣身葬父,怕是背后有很大的貓膩。
那個鄉下女孩子許是害怕的厲害,說話的聲音都顫抖個不停,她狠狠沖楚悅磕了一個頭后卻是哭了出來道:“回貴人的話,我姓王名翠娥,家住京郊的王家莊上。爹娘只有我一個女兒,之前我給在田地里勞作的爹爹送飯不想被莊頭派去伺候這位小爺!還求求貴人放了我爹爹吧,我爹爹如今年事已高哪里能受得了那牢獄之苦!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楚悅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楚遠澤的臉上掠過一抹尷尬隨后便是有幾分惱羞成怒點著王翠娥大罵道:“好你個賤人!當初可是你要賣身與小爺葬父的,如今卻又編排出了這等借口來!好啊!你想回家也好,先賠小爺的馬兒!小爺的馬兒都給你那個老不死的爹嚇壞了,如今可是連草料也不吃了!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賤人給我鎖起來弄到后院的柴房里去!”
楚遠澤的聲音因為處于變聲期都帶著幾分尖銳,聽在楚悅的耳朵里分外刺耳得慌。
楚悅的臉色更是沉下去了幾分,之前只是覺得楚遠澤這個孩子是被娘親慣壞了的,身上的小毛病很多但是大是大非上應該還是有些數的,沒想到居然這般的混賬。
這一看便是要威逼了,仗著他是相府的小少爺就可以為所欲為,楚悅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成了拳。
楚遠澤的命令剛下卻不想不管是身邊的那些丫鬟婆子們,還是門口守著的小廝們一個個都是怯生生看向了楚悅,好似他說的話都是空氣一樣,根本入不了別人的耳朵。
楚遠澤頓時呆了呆,卻不想楚悅反倒是緩緩坐在了一邊床榻邊的椅子上看著張媽道:“張媽你去問問這一次跟著小少爺一起回來的那些小廝們!這個鄉下丫頭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張媽心頭突地一跳,楚悅怎么讓她去問,怕是以后即便二少爺遷怒于人也不敢對她動手畢竟她是姨娘身邊的老人了,這個丫頭就是個鬼機靈,可是她此番若是問了便是惹得二少爺不高興了。
正在躑躅間的張媽看到了楚悅淡淡投過來的視線后頓時心頭微微一跳忙應了一聲是疾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著兩個小廝走了進來沖楚悅行禮道:“回二小姐的話兒,這一次二少爺回京便是這兩個人全程陪同著,只是老奴剛才去問了,卻是一句話兒也不說,還請主子示下!”
張媽不是在敷衍,澤哥兒身邊的小廝們哪里敢說真話啊?
楚悅纖細潤白的手指一點點的輕輕敲打在了桌面上,一下下的倒是很有節奏,可是聽在了別人的耳朵像是奪命的魔音,聽起來恐懼得很。
楚悅冷冷看著面前兩個跪在地上的小廝,雖然聲音清脆卻是帶著萬分的壓力道:“身為主子身邊的人,不僅僅是服侍好主子的衣食住行之類的事情,也需要好好監督主子,若是主子有什么不妥之處該勸阻的還是要勸阻。”
那兩個小廝剛剛從外地回來,他們可不像楚遠澤那樣神經大條,剛回來便聞到了這府里頭的不對勁兒,私底下便聽了外面的那些丫鬟婆子們的閑言碎語,尤其是二小姐居然能將鄭姨娘差點兒弄死了去,還迫使相爺抬了柳姨娘為平妻,這事兒絕對是二小姐的大手筆。
如今眼見著二小姐動了怒,兩個小廝也是有幾分慌了,可若是真的說出了真相又是得罪了主子爺,只得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