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轉身幫柳氏將身上的被角掖好笑道:“娘,這是我托人幫娘親買的人參,也就是普通的山參而已,只不過品相稍稍好一點兒。”
柳氏嘆了口氣道:“我的病我最曉得,怕是拖著了,何必浪費銀子,眼見著澤哥兒要春闈了,你爹爹此番更加看中楚遠江那個孩子,到時候怕是也不給澤哥兒打點。以后要用銀子的地方多著呢,你何必在我這個廢人的身上多花這些多銀子。”
“娘!”楚悅倒是不愛聽柳氏說這些,緊緊抓著柳氏的手,她越是這樣說楚悅越是的難過得很,她定定看著柳氏道,“娘,女兒說話直接娘親別放在心里去,雖然娘確實……確實沒用了一些,可是畢竟是我和澤哥兒的娘。娘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話,我和澤哥兒可就沒有娘了,這個世上沒有娘的孩子真的很可憐的,娘為了我們也不要再說這樣的喪氣話了好嗎?”
柳氏看著面前女兒微微有幾分發紅的眼眶,還有她臉上的疲憊之色,倒是心頭暗自懊悔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說這種話兒,她忙反手握著楚悅的手歉疚的笑了笑道:“是娘的錯兒,娘不該這般說,以后娘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楚悅這才笑了出來,現在血參已經送到了她的手上,她還得出去一趟找一找那個瘋和尚,向他討要血參的用法,畢竟娘親的身子孱弱若是用錯了血參這種大補的東西也可能會惹來麻煩。
“娘好好休息,我還需要帶著澤哥兒去一趟書局,馬上要春闈了,還有些筆墨紙硯需要幫著澤哥兒盡快買好了去!”
柳氏點了點頭,心頭又是一陣陣的難過,自己如今身子居然廢到了這種程度,按理說這些事情都是她這個做娘的操持,卻不想累著女兒幫她籌辦。
楚悅安頓好了柳氏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宗學里找自己的弟弟澤哥兒,卻不想前院王管家疾步走了進來,卻是停在了楚悅的暖閣門口避嫌的躬身立在那里。
“宮里頭來人了,降了圣旨,請姨娘和二小姐過去接旨!”
楚悅頓時愣怔在了那里,宮里頭的圣旨,這是哪門子的圣旨啊?
她的娘親昨天夜里嘔了一晚上的血,今早好不容易好轉了幾分又要被拉出去折騰了,楚悅有幾分心疼忙壓低了聲音道:“王管家,你瞧著我娘親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哪里能去得了前院磕頭呢?不若單我一個去了吧?”
王管家躑躅道:“二小姐,不是老奴苛待姨娘,主要是老奴也是個傳話兒的實在是做不了主,這也是相爺的意思。況且這可是接圣旨哪里有不去的道理,沒得給人抓了把柄!”
“悅兒,”外面這么大的動靜兒,屋子里躺著的柳氏哪里能聽不到,她忙命丫鬟們將她從床榻上扶了起來卻是緩緩走了出來。
王管家看到柳氏的那一瞬間倒是狠狠嚇了一跳,昨天夜里柳氏被鄭姨娘趕出了自己的院子后,一夜過去怎么變得這般的憔悴,仿佛成了紙扎著的人兒,風一吹便倒了去。
這個樣子倒是真的不適合走動,可是圣旨的事情哪里能拖延下去,他忙移開視線不敢去看柳氏的樣子卻是看著楚悅壓低了聲音道:“不若一會兒用步攆將姨娘抬到了正廳也行的,多不過等擺了香案,接過了圣旨后再從側門抬回來罷了。”
柳氏忙抓著楚悅的手卻是沖王管家笑道:“王管家不必和一個丫頭商議,這么大的事情我焉能不去,沒得給相爺惹來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