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不過腦的問道“它一般喝什么水純凈水還是礦泉水我要準備新的水壺給它嗎”
幽采有些詫異,抬頭望著裴曜,像是沒想到他連這個都不知道。
耳朵上打了三個耳洞將近一米九的青年捧著小小的盆栽,愣愣地與他對視。
幽采“”
他敗下陣來,只能摸了摸鼻子道“跟你喝一樣的就行了。”
裴曜心想那怎么行,這可是心上人送自己的第一樣東西,自己喝的那些水怎么能讓盆栽也跟著喝,必須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這個腦袋上只有兩片葉子的盆栽。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后又有點靦腆地夸對面前幽采好愛惜植物啊。
幽采撓了撓臉,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夸一個植物對待植物好,不就是等于夸獎一個人類好喜歡人類嗎
晚上九點。
裴曜小心翼翼地捧著小盆栽回到病房。
病房是個套間,十分寬敞,他捧著盆栽站在病房門口沉思了六分鐘,也沒想好要將盆栽放在哪里。
放在窗臺上,雖然有陽光,但風吹雨打的,萬一哪天關窗不及時,吹掉了盆栽里唯二的兩片葉子,他怎么跟幽采交代。
放在招待室的客廳茶幾上,探望的人那么多,萬一有人例如裴汀手欠拔掉了唯二的兩片葉子,那也不行。
思來想去,裴曜最終決定好了位置。他鄭重其事地將小盆栽放在病床旁的象牙白床頭柜上。
潔白的床頭柜配上一點小巧可愛的綠色,顯得活潑好看極了。
裴曜很滿意,低頭碰了碰小盆栽的葉子,自言自語道“改天給你換個盆好不好想要什么樣的家的還是c家的好或者去拍賣場給你拍個青瓷的瓶”
不知是不是錯覺,裴曜似乎還真的聽到了一聲稚嫩的聲音說要家的盆,家系列的東西貴。
裴曜搖了搖頭失笑,只當是自己聽錯了。
半夜。
整個醫院靜謐無聲,病床上的裴曜閉著眼,呼吸平穩,正在安穩地睡著覺。
直到在夢里,裴曜隱隱約約聽到稚嫩的哭泣聲,聽上去悲傷得厲害。
那哭聲一邊哭一邊說自己的頭發沒有了,每一字每一句話都清晰可聞。
十多分鐘后,源源不斷的哭聲終于將沉睡中的裴曜吵醒。他皺著眉頭,睡眼惺忪睜開眼,在病床上坐了起來,昏沉地看了四周一圈,卻沒發現什么異樣。
耳邊的悲傷抽噎聲卻越來越清晰“嗚嗚嗚我的頭發,我的頭發沒有了”
“為什么要拔我的頭發嗚嗚嗚”
漸漸清醒后的裴曜心跳猝然漏跳了幾拍,扭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床頭柜。
他喉結劇烈動了幾下,就在這時又聽到另一種憤怒的聲音“捶捶捶,為什么要在我家捶那么大的一個坑”
“拳頭大了不起啊”
“老子總有一天長出好多好多刺扎扎扎”
裴曜有些茫然,望向憤怒嗓音的來源窗臺。
他在病床上沉默地坐了兩分鐘,恍惚中懷疑自己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