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遠處的黑發青年就在場務的一聲呼喊中上前走了幾步,扛起來龐大無比的白色衣柜道具,走了一段路后,“咚”地一聲將衣柜放在地上。
林嵐指了指遠處地面上揚起的塵埃,微笑提醒道“親愛的,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能一拳把裴家人干得稀巴爛。”
鄧欣女士“”
“最近最近都很好。”
傍晚六點多,酒店標間里,幽采躺在床上,舉著手機,對著視頻那頭的裴曜認真道“蘇哥今天還被導演夸了,說進步很大。”
視頻里的裴曜背景有些昏暗,似乎是坐在樓梯隔間,穿著連帽衫,帶著鴨舌帽,聞言笑了笑,低聲道“真的啊”
他這幾日連軸的行程將睡眠一再壓縮,導致嗓音都有些發啞,樓梯階梯還擱著一杯用來提神的咖啡,這會聽著手機那頭傳來幽采的嗓音,裴曜低頭,眼神柔和,只覺得這幾日的疲憊和昏沉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幽采點了點頭。
他想離裴曜近一點,于是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跟從前視頻一樣,將手機湊得自己很近,腦袋都快碰到手機屏幕。
裴曜看著手機屏幕里的視頻晃動了幾下,鏡頭忽然拉近,一只又大又圓的眼睛占據了屏幕的大半部分,像是一條金魚游著游著忽然湊近了玻璃浴缸,眼睛圓溜溜的。
他見怪不怪地看了一會,心頭軟乎乎的,覺得莫名有些可愛,彎著唇截圖了下來。
趴在床上歪著腦袋的幽采想了想誠實道“不過這兩天片場里有個很奇怪的人。”
正在截圖的裴曜動作一頓“什么人”
幽采“不知道,但是很像章年。”
“不對,感覺要比章年漂亮很多,身上也很香。”
裴曜昏沉的腦子徒然就警惕了幾分幽采一直都對香味有種獨特的喜好。
幽采對每個人喜好的程度似乎不根據外貌、穿著打扮評定,而是根據味道而決定喜好的程度。
例如得到夸贊的章年,又例如靠著每天偷偷噴著跟幽采同款香水以此來吸引幽采注意力的自己。
但幽采對此并不在意,提了這件事一嘴后,便腦袋貼著手機,專心地望著他,嘀嘀咕咕地同他說最近的太陽很好,讓他多曬曬太陽,還要多點水。
在昏暗潮濕樓梯間的裴曜心又軟了下來,對著手機低聲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曬太陽多喝水。
趴在床上的幽采歪著腦袋望著手機屏幕里好幾天沒見的裴曜,不知怎么覺得心里很像一團毛線那是蘇安給他推薦的一款彈窗小游戲。
五顏六色的毛線占據整個屏幕纏繞
在一塊,需要一條一條地將相同顏色的毛線找出來,再好好地理順歸納,最后成功地整理出六個毛球。
幽采說不清楚這是什么感覺,只知道這種感覺像是度過一個很漫長的陰天,很久都沒有等到太陽出現。
他想了好久,才也沒想出來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
直到他聽到裴曜對他說這幾天片場熱,問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準備的降溫貼要好好地用上,裴曜說了很多,到了最后嗓音很低落地跟他說好想他。
明明才剛開始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每天卻要隔著手機才能看見喜歡的人,聽到喜歡的人聲音,這對裴曜來說折磨得要死。
趴在床上的幽采睜著眼,他貼著手機,忽然就知道了自己那種感覺是什么,過了一會,他也低頭對著裴曜小聲說了一句“我感覺我好像也有點想你。”
樓梯間的裴曜一怔,視頻里好幾天沒見的幽采離鏡頭很近,對著鏡頭慢慢地說也很想他。
他喉嚨動了動,只覺得心頭漲得發疼,難受得厲害。
裴曜坐在樓梯臺階,對著手機聲音小心翼翼輕柔道“等我這幾天考完試忙完了,就去找你好不好”
幽采說好,又翻了個身,身后冒出幾根藤蔓,“咻咻”地爬到床頭柜上,卷起鵝黃色的恐龍水杯,將水杯遞到床上。
幽采一邊伸手接過水杯一邊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曬太陽好不好我們好久都沒一起曬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