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越野駛過靜謐的大道,行駛到郊外,繞了幾個路口,逐漸拐向僻靜的小道,蜿蜒行駛到一座山的半山腰。
路程很遠,足足開了快兩個小時。
車子停在半山腰一處開闊地,入了秋,山野里涼得刺骨,裴曜去后備箱找了一間自己的外套,搭在幽采肩上。
“這個地方以前我經常來。”
裴曜指著眼前的開闊地,語氣輕松道“我試過,車子最多能開到這里,再往上開就開不動了。”
裴曜伸手去牽身旁人的手“以前十幾歲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到處去登山徒步,有一次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地方。”
幽采有些怔然。
裴曜“這個地方離市里遠,沒什么人來。我后面因為聽力問題壓力很大,有一段時間很喜歡來這里,什么也不干,就一個人坐著發呆。”
“后來有一天在這里待到了晚上,發現了這里能看到星星,很漂亮,所以經常會來這里露營,待一個晚上。”
裴曜偏頭,駱駝色的沖鋒衣遮住下顎,注視著他,眼里帶著笑意道“山頂會更好看,只可惜太晚了,爬上去不安全。”
“春天的時候,這座山的背后會開很多花,我那時花粉過敏還沒那么嚴重,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會爬到山頂,待一個下午。”
他低頭,碰了碰幽采的臉,黑色瞳仁里滿是溫柔,帶著點笨拙的愛意“我知道你今晚心情不太好,但是又不知道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干什么,所以帶你來了這個地方。”
遠處的繁星璀璨如河流,天邊的圓月照得山谷有些亮。
幽采唇動了動,好一會才怔然地慢慢道“這是我以前待的地方。”
他抬起頭,指著山頂喃喃道“以前我就在這座山的背后”
裴曜也怔然了下來。
幽采偏頭望著裴曜,有一瞬間仿佛被拉到幾年前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他在山野里孤零零地曬太陽,山的另一頭坐著一個穿著沖鋒衣的少年。
風聲回蕩,誰都沒有說話,但卻在機緣巧合下無聲無息地安靜陪伴了彼此那么多次。
泛涼的夜風浮動起額發,幽采失神,在被倒拉回幾年前的那個午后時,山野間掠過的風聲與蟬鳴都聽不到,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原來他們很早很早前就見過。
那個佇立于山野間孤獨漫長的歲月里,原來他不是一直都是孤零零一朵花。
在幽采失神的片刻,裴曜回過了神。
他發熱的腦子逐漸冷靜下來,看著幽采,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絕望地心想壞了。
幽采千辛萬苦從山里走出來,好不容易在城市里安定下來。
他連夜開車兩小時把人送回山里。
還搞什么浪漫,哪有在人家家后山頭搞浪漫的
這不,幽采話都不說了。
本來幽采晚上同新交的朋友分開心情就夠煩的了,結果大晚上開車開了兩小時,一抬頭發現自己被送回了山旮旯,指不定得更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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