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低頭,抬手握住捂著他嘴的手,偏頭親了一下他的掌心道“我沒胡說,每天都要死好多好多人。”
“有出車禍死的,觸電死的,火災中死的,幽采,你不讓我跟你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么辦”
他眨都不眨,面不改色道“我跟你在一塊高興,醫生說人高興才能活得久,幽采,你讓我跟著你,這樣我就不容易死了。”
幽采嘀咕了幾句,依稀能夠聽出胡說八道這些字眼。
裴曜依舊耍賴得厲害,低頭用鼻尖去蹭幽采的鼻尖,低聲含糊道“帶不帶我去”
“帶不帶不帶的話你至少先親我一下,我們好多天都沒有親一下了。”
“親一下好不好抬點頭,對,不要抿著唇,張點唇”
交纏的吮吸聲伴隨著窗外沉悶的雨聲一塊此起彼伏,幽采被親得很舒服,哪怕是在冬天,也都暖洋洋的,被含著唇瓣輕輕地舔舐,溫吞得沒什么攻擊性。
他暈乎乎地睜開眼,看到裴曜低頭,望著他笑。
幽采不懂對方為什么笑,腦袋有些熱熱的,問裴曜為什么笑。
裴曜不說話,只是低頭又親了他一下。
半個小時后。
準備回去的幽采懷里抱著一盆小盆栽,裴曜替他弄著衛衣的兩根繩子,又替他將黑色面包服的帽子戴上,在他下巴系了一個結,低聲叮囑他回去小心點。
“看著點路,回去不要故意去踩水坑,要不要雨傘”
幽采說不用,催他趕緊回去休息,自己能看清晚上的路。
裴曜將他送到農舍院子門口,看著幽采同一尾順暢的魚,嗖地一下就消失在夜色里。
裴曜呵出一口白氣,轉身碰見了一旁出來抽煙透氣的宋疍。
宋疍抬頭瞧了一眼幽采離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裴曜,笑著道“怎么回事,還沒和好啊”
“天天晚上都要聊上一兩個小時,結果節目都快錄制結束了,你們還沒和好”
裴曜手骨有點紅,偏著頭沒說話。
宋疍“是他那邊的問題,還是你這邊的問題”
裴曜安靜了好一會才道“他那邊有些東西還沒想通。”
宋疍笑吟吟搖頭“不對。”
他彈了彈煙灰,帶著幾分意味深長道“我看他望想你的眼神,可不像是沒想通自己喜歡你的樣子,怕是其他的原因吧”
裴曜嗯了一聲“是其他的原因,我對他而言其實是個意外,一開始就不在他的考慮
范圍里。”
一個精怪要說服自己同一個只有一百年壽命的人類在一起,這一步,給誰都不能輕而易舉地踏出去。
更何況幽采化成人形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同類,人類或許會在他漫長的歲月里留下片刻痕跡,但絕不會是伴侶這樣濃墨重彩的痕跡。
他至始至終都是一個意外。
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來的意外。
宋疍問他“過后怎么辦按你這樣說,豈不是不和好就要跟在他身后跑”
裴曜笑起來“跟就跟咯,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
“只要他愿意讓我跟著他,總會有接受的那一天。”
“畢竟讓我什么都不做,看著他去找其他人,說真的,這比讓我聾了還要難受。”
宋疍搖搖頭,嘆息道“你們年輕人啊”
他能理解卻又不能理解,能理解是因為自己也曾年輕氣盛,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獻給喜歡的人,只為了博喜歡的人歡心。
不理解是因為哪怕再年輕氣盛,再喜歡一個人,他也從未生出要等上一個人十年的決心。
他向來是驕傲至極的人,出生富貴之家,天之驕子,從小眾星捧月長大,任何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