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裴汀剛參加完某個晚宴,同投資商喝了不少酒,深夜回到裴宅,滿是酒氣昏昏沉沉地在沙發上躺下來,保姆張姨給他蓋了一條毛毯。
在昏昏沉沉休憩中,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兩道低聲交談的聲音,裴汀睡眼朦朧地聽了兩分鐘。
兩分鐘后,他大腦一片空白,恍惚地懷疑自己酒還沒醒要不然他怎么會聽到自己親爹親媽說他弟的對象是一朵油菜花精
不對。
往后還要從油菜花精升級成山神。
聽著鄧女士要多買幾個山頭,裴汀夢游似地坐了起來,恍惚地插了一句,說幽采有山頭。
兩夫妻驚慌失措地扭頭,看到了沙發上夢游似的裴汀。
“”
五分鐘后。
裴家一家人坐在客廳里,面面相覷。
半晌后,鄧女士咳了咳,語氣斟酌道“小汀啊,這事本來我只打算跟你爸爸說,但如今你知道了,下次見到小采,盡量表現得冷靜一點,不要表現得一驚一乍的”
裴汀“”
他緩緩道“我覺得早在我知道他喝肥料的第一天,我已經表現得夠冷靜了。”
鄧女士長舒一口氣,又談起買山頭的事,問裴汀有沒有什么頭緒。
裴汀“買什么山頭,人自己都有山頭。”
裴汀“改天去收購幾個化肥公司得了。”
鄧女士一愣,同丈夫對視了一眼,頓時露出醒悟的神情。
裴曜從前是知道幽采很受植物歡迎。
但也僅限于從幽采口述中得知,例如從前家里養的幾盆小盆栽,幽采常常說那幾盆小盆栽很喜歡同他說話,有時回到家還要摸摸幽采葉子才滿足。
裴曜很難對幽采有多受植物歡迎這件事有個確切真實的認知。
唯一真實的認知還是來自于連盆帶花不到七斤的洋甘菊,當初在電話撒著嬌讓幽采摸它葉子。
但后來聽幽采說像洋甘菊這種熱情洋溢得跟小流氓沒什么兩樣的花卉少見后,裴曜就沒怎么把洋甘菊放在心上,很是淡定。
直到最近裴曜能夠聽到植物說話。
那天冬日傍晚,外頭的雪難得停了,窗外的枝椏落著蹭薄薄細雪,落日暖橘色的余暉映襯得雪光都柔和了氣氛。
從客廳大扇的落地窗向外遠眺,皚皚白雪蔓延至廣袤天際,潔凈得宛如一面靜謐湖泊盛著傾瀉而下赤金霞光。
他們同從前一樣,吃過晚飯后出門散步,兩人穿著同色系的大衣,系著一黑一白的圍巾。
幽采最近穿的衣物都是裴曜親手挑選,從大衣到圍巾,挑選得比自己還要精細。
園林式設計的小區環境幽靜,低密度平層別墅使得每一戶相隔甚遠,長道兩側滿是綠植。
幽采被圍巾裹得嚴實,柔軟的圍巾被拉到鼻尖,只露出一雙純黑圓潤的眸子,睫毛濃而翹,同裴曜慢慢牽著手走
在長道。
他面上很一本正經,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但在一旁的裴曜每走兩步,就忍不住偏頭望向長道兩旁只剩下枝椏的綠植。
“哥你又出來散步了啦哥你今天出來得好早哦”
“哥你今天真好看,圍巾是新圍巾嗎嗷真可愛”
“好冷好冷哥能幫我把腦袋上的雪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