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銘書回憶了一遍今天的行動,忽然想起現在自己還是個中學生,工作日是要上學的,不像大學里沒課的時間可以自由安排他好像忘記請假了。
悠悠嘆了一口氣,然后他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還是那個風風火火的女聲“喂銘書啊你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說你沒去學校,怎么了你身體不舒服么”
他不好將真相說出,只能硬著頭皮編“嗯早上起來頭有點痛,大概感冒了。應該是昨天晚上頭發沒吹干就睡覺的緣故。”
“啊怎么這么不注意哇現在身體怎么樣了要不要我幫你請假”
姜銘書少年時從未被人這么關切過,因而此時頗有些手足無措“哦好”頓了頓,糾結著還是添上了一句“謝謝”。沒有加賓語。
想不到對面的女聲音調突然高了一個度,聽起來非常激動,“天哪天哪天哪我家寶貝跟我道謝嗚嗚嗚嗚,媽媽好感動啊”說著還加上了一句欣慰的喟嘆。
姜銘書卻有些不習慣這樣熱情的表達,也不習慣于如此親密的親子關系,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于是他保持沉默。
那頭的女聲開始絮絮叨叨地叮囑他好好休息,還告訴他如果實在痛得厲害記得給她打電話,她就算翹班也會來帶他去醫院的。
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緒悄然攀上他的心頭,讓他的心顫了顫。
他突然開始感到慌張,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是的,他得認清楚現實。他得理性。
這種情感不屬于他。
“我的情況沒有那么嚴重。您安心工作吧,不必回來。”他平靜地解釋道。
“是嗎好吧,那你趕緊睡覺去。感冒雖然常見,但處理不好還是會發熱的”
聽筒對面人的聲音在姜銘書耳中頗有些遙遠:“中飯晚飯打個電話叫樓下餐館炒個菜給你帶上來,媽媽認識那里的老板,不要不敢打晚上我給你帶慰問品。”
女聲頓了頓,變得有點嚴肅,“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胡作非為”
她又開始嘮嘮叨叨。
如果聽筒對面真是一個青春期孩子,也許壓根聽不進這些有點“說教”意味的話吧。
但姜銘書一一應下。
掛斷電話后,房間里又歸于沉寂。
姜銘書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他用力閉了閉眼,覺得自己積攢的勇氣似乎減少了一點。
他離開書桌,躺在床上打算以睡眠麻痹自己。
但姜銘書當然睡不著。此時的狀態離清醒只隔了一層假寐的眼皮。
他甚至能感覺到室內光線的變化。
陽光斜射入的方向自東南挪到了西南,昭示了時間的流逝,也見證了床上人的憂愁。
沉溺在紛亂的思緒中不知多久,他終于昏昏沉沉地睡著了。</p>